湞彌一邊假裝麵無表情地點頭一邊往主峰走,心裡想著如何找借口休息。天上有劍修禦劍飛行,身邊各峰弟子絡繹不絕。走路對於現在的湞彌來說,這完全是一種折磨,她每分每秒都在羨慕那些天上飛的劍修。終於在湞彌走到雙腿發軟、手臂發酸、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冷靜的時候,主峰的傳送陣終於走到了。
湞彌冷著臉一揮手就把肥貓扔進傳送陣,聽著肥貓的驚叫聲心中暗爽,然後自己也踏入傳送陣。
主峰,望月居。
老頭,哦不,懷瑜真人,正在笑眯眯地與劍鋒峰主齊封燈喝著茶,就看自己的徒弟從院中的陣眼走出來,渾身上下帶著精神不穩定的氣息,身後還跟著一隻炸毛的橘貓。
“老頭子一天到晚丟三落四的,你徒弟累的都快半截都快入土了還得帶著你肥胖的橘貓跋山涉水來找你,這你不得給我放個三四年的假期說得過去……嗎……?”湞彌踏入房間的一瞬間,就看到了劍山峰主詫異的臉以及憋著笑的自家師傅。湞彌尷尬的笑著,向齊封燈行了個禮“見過齊峰主。”
齊封燈擺了擺手,懷瑜便讓湞彌坐下。然湞彌隻想快速逃離這個讓人尷尬的地方,馬上拱了拱手“貓已送到,徒兒就先行告退,不擾您與齊峰主的雅興。”說完轉身就想逃走。
“慢著,徒兒。”身後的懷瑜叫住了湞彌。湞彌尬笑著轉過身來,就聽見老頭笑著問道“累的快半截入土了?”
湞彌心中暗叫不好,麵上還是苦笑著答道“哪裡的話,徒兒隻是消耗過大身體虛弱,休息休息就好了。”
“哦,休息三四年就好了是吧。”懷瑜還是笑眯眯的。齊封燈看著這兩位“父慈子孝”的師徒,憋笑著一直喝茶掩飾。
沒等湞彌說話,懷瑜接著說“你天賦異稟,所以自幼跟著為師學習預言術式,確實身體孱弱。如今那件事既然無法解決,倒不如做些你想做的事情,莫要再為其傷身傷神。”
懷瑜看著眼前這位不正經的徒弟,嬉皮笑臉卻帶著掩飾不了的疲倦。他何嘗不知湞彌為這份責任失去了許多,可以說自出生起湞彌便被這所謂的“天命預言”捆綁。到此無解的境地反倒讓責任的束縛變小了許多。
湞彌收起笑臉“您也放棄了嗎,師傅”。自收到世界毀滅的第一個預演夢,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但更早的,在她入宗門前,師祖便以生命為代價知曉了這個噩夢。
懷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齊封燈開口打破沉默“活得瀟灑些吧,孩子。”
湞彌拱手,慢慢退下。
夜,流玉峰。
湞彌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這當是個該珍惜的夜晚。湞彌的人生中,唯有睡眠是最為珍貴之物。自八歲踏入青雲宗的大門,她閉上眼睛是為了修練,是為了感悟,是為了預言,極少的時間是用來休息,甚至在睡夢中還要修煉接收預演夢。責任捆綁著她,她被人們希望的目光包圍。
挺好的,湞彌,她告訴自己。晚安,湞彌。
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已日上三竿。湞彌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思考著接下來的生活。既然不用再做無謂的預言,她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倒不如去學學劍。想想在夢中逃難確無力的自己,湞彌暗暗下了決心。到時候多活一秒也是一秒,不是嗎。
算了,再躺會吧。湞彌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