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這有什麼?你還想吃哪些?”
“不吃了。”許祈垂頭瞟瞟手上緊握著的冰淇淋,心裡有些酸澀,“逛逛就行了。”
時淮之推著許祈到了歌舞台,舞台上的駐唱歌手唱著小情歌,許祈心裡不禁有些波瀾,抬眸望了望時淮之,時淮之也望了望她,時間定格在了那一秒。
那一次對視。
許祈避開眼神推著輪椅繼續往前走著,時淮之跟在她身後,直到兩人逛到了最後一個閃著光的燈鋪。
“謝謝你帶我來,我沒來過,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許祈轉過輪椅說道,“那我就先回家了,明天見。”
“許祈。”時淮之叫住正要離開的少女,“我一直都是一個特彆善於隱忍和等待或者說被動的人,不妨說在一段感情裡我也習慣了逃避,這成了我的作風,也大抵使我錯過了一些感情,我是一個膽小鬼,但在此時,此刻,我才猛然意識到,當很久以後,你發現你與那個人隻剩下一句“是真的喜歡過。”那種心情,春夏秋冬也不過如此。之所以今天我站在這裡,不僅僅是因為那些小而又小的勇氣,而是因為愛。這時,我也才真正地明白,愛一個人是一件多麼,多麼,難的事情。”他深呼了口氣,心裡不禁有一半的期待,而另外的50%則是準備好迎接每一種可能的心態。
“所以,你想說什麼。”許祈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所以,我想說。”時淮之怔了怔,“我喜歡你。”
許祈心裡有些慌,他也喜歡我?
“喜歡我什麼。”
“喜歡你的所有。”
許祈微微皺了眉道:“時淮之,我一直想告訴你,自從你上次說過我完美的時候,我便去查了,查了世界上有沒有完美的人。”
她一下子笑出聲來,但語氣又帶些哭腔:“答案是沒有。”
“我是不是很幼稚啊,還會相信這些?”
時淮之沒有作聲,隻是聽著。
“為什麼會選我?選我表白?”許祈愣了愣,又莫名地問道。
“因為愛,因為勇氣。”時淮之看著許祈不知所措的樣子,心裡有些堵著難受,“所以,你的回答,是拒絕我嗎?”
“你聽出來了?”許祈有些哽咽,明明自己最好的選擇是答應少年,可為什麼還是拒絕了喜歡的人。
或許,是不想拖累他,不想讓他受苦。
冰淇淋早已化了一手,她甩了甩手上的冰淇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時淮之看得有些心疼,但心裡更多的是失落。
“我送你?”他思索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
“不用了。”許祈轉過輪椅離開,她哽著喉嚨,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滴著,滴在手上,她哭得就像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嘴唇哆嗦著,對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有些不知所措。
是時,外邊下起了雨,就像結不完的情絲一般多,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心裡邊絞絞地疼,腦裡回漾著兩人的點滴,水珠也毫無吝嗇地打著。
她回頭望了望身後離了好遠的少年,他還站在那裡不動,一旁店鋪的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笑了笑,笑自己的癡狂。
其實雨也不大,隻是窗邊落花,了無牽掛。
二日,她推著輪椅姍姍來遲,可許祈絲毫沒有注意到時淮之從她踏進教室的那一刻開始便就一直看著她。
“許祈同學,你今天怎麼又來這麼晚?”老師看了看門口打了一聲報告的許祈道。
“不好意思老師,我昨晚發燒了,今天早上睡過了,對不起。”許祈低頭瞟了眼手上的傷口,用餘光看了看時淮之。
老師沒在多想,讓許祈回了位,可許祈的輪椅在座位前不動。
“許祈同學,你怎麼不回位,愣在那裡乾嘛?”老師的語氣裡也透出不耐煩。
許祈望著桌上布滿辱罵用油漆寫上的臟話,眼神恍惚了下。她抬眸望向老師沒說話,許久,她又低下頭撕下了桌麵左上角的那張與時淮之的照片,不知是誰照的,但照片有些爛爛的,被撕了幾條口,老師見許祈一直不說話,便下台走向了她的位置。
許祈愣得有些晃神,轉過輪椅將手裡握得皺巴巴的照片甩在了時淮之的身上。
“你叫人拍的?”她望著時淮之淡漠地道。
“怎麼可能。”時淮之挑了挑眉應道,“你怕是對我有什麼誤解?主觀偏見這麼大嗎?”
“是啊,隻要你開心就好。”許祈微微皺了眉,語氣帶著不服氣。
時淮之將嘴裡塞著還未吃完的糖包了起來不說話。
“老師,我不坐這裡了,我要換位置。”許祈像在思索了些什麼,躊躇了許久道,“我要坐角落那個位置。”
“那你下課換吧。”老師拿她沒辦法,隻好妥協。
許祈推著輪椅進了位置沒再搭理時淮之,周圍的同學看著兩人細聲喳喳著,氛圍有些讓人窘迫。
課上到一半的時候,許祈一下就感覺到時淮之在戳自己,但她沒有回應,隻是將輪椅往前移了下。
“叮鈴鈴。”下課鈴在耳邊回響,許祈一下課便推著輪椅帶著書調了位置,從包裡拿出耳機塞進耳裡。
“許祈,你換這來乾嘛?”許祈的前桌轉過身,語氣像是被沈甜甜買通,“不該坐你男朋友前邊嗎?”周圍一片哄笑,像是調侃,但許祈就像沒聽見。
“跟你說話呢許祈,許祈?”她戴著耳機什麼也沒聽清,隻看見周圍的同學圍著自己做口型。
前邊的同學終於有些不耐煩了,扯下許祈的耳機就要上前。
“揚揚,彆衝動,許祈也不是故意的嘛,既然許祈同學不坐這個位置,那我就搬過去了。”沈甜甜叫住許祈的前桌裝作一副柔情的樣子走到時淮之前麵,指了指那個許祈才換走的位置。
“淮之,我可以,坐這裡嗎?”沈甜甜的語氣和時淮之初見她時毫然不同。
時淮之轉了轉手中的筆道:“不用了。殷勤。”
沈甜甜有些被懟得說不出話,本還想挽救一下顏麵但時淮之不給機會,把沈甜甜攆走了。
“怪你。”許祈的前桌瞄了眼許祈,上下打量了下許祈,披著的長發,優越的五官,破舊的五官,繡了不知多少補丁的帆布鞋,說實話,她還有些看不起許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