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天邊炸起一道閃電,巨大的動靜吸引了這裡部分人的注意。那道閃電仿佛一把劍,想要將這漆黑的天空生生地扯開。烏雲不停的向閃電發起反擊,聚攏而又再次被劈開,天空暗沉得好像要滴出墨水,空氣也潮濕的仿佛伸手就可以擰出水。沈珺臉色煞白,花店老板仍在不停啜泣。王曄看看警局大廳裡掛著的鐘,忍不住出聲提醒他上班的時間。
沈珺回過神來,雙手抻著花店老板的肩,眼神中帶著一絲惋惜與可憐,輕聲地說:
“孩子不見了我也很傷心,希望能夠快點找到她。”話音剛落,他就放開了老板,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警局。一旁的王曄連忙跟了上去。
為了避免群眾動亂,王曄難得一次得到了開他老板——也就是許孛的日常車,一輛顏色並不起眼的凱美瑞。車顛簸著向沈珺的工作單位駛去,一路上王曄也從後視鏡中觀察著他,他一言不發地緊抿著嘴唇,視線一直聚焦於窗外,眉頭還略微皺著。那是人在思考時的慣有表情。有好幾次王曄想要問些什麼,卻看到對方閉上了眼睛,也隻能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車上安靜地過去了十多分鐘,終於到了沈珺工作的新聞社。王曄提醒他到了,沈珺才從自己的思考中緩過神來,他像剛睡醒一樣晃了晃頭,便摸索著下車。等他終於觸碰到地麵時,他還是很禮貌地向王曄表示了謝意。王曄對著他點了點頭,看著他搖搖擺擺地走了進去。
“沈哥上午好。” “沈哥早啊。”都是與他熟識的同事,親切的問候從四麵八方傳來。他隻麻木地點了點頭作為回應,然後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鄰桌的男生湊了過來,嘴裡還含著一顆糖:“沈哥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有有大新聞啦!有個小女孩失蹤了,而且真是無影無蹤,周圍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呢。”沈珺有些魂不守舍,眼神空洞地望著電腦首頁推送的當日新聞。
男生看他不說話,詢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沈珺仍然保持沉默,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男生見狀不對勁,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也不是很燙呀,怎麼了這是?”沈珺眼前越來越模糊,感覺天旋地轉,在陷入黑暗前看見的最後一個場景便是男生在喃喃自語然後趕緊站起來扶住他。
什麼都看不清了。
在黑暗裡,他看見在抱著他痛哭的媽媽,雙眼甚至已經流不出淚充血通紅像要炸裂。他想要去擦擦她的淚痕卻怎麼也摸不到。他聽到爸爸在身後叫他的名字,轉過頭來也什麼也看不到。在一片黑暗之中,他跌跌撞撞地摸索著。突然有一隻手從地底下鑽出來拽住他的衣角,他驚恐地尖叫,雙手在空氣中不斷撲騰著。但是沒有人來救他。他感覺自己要被拖下去了,身體一點一點懸空......
躺在病床上的沈珺猛的睜開眼,開始劇烈地喘氣,胸口起伏的幅度大的可怕,氧氣麵罩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水珠。他握緊拳頭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呼吸的頻率慢慢放慢,漸漸平穩了下來。旁邊有一個黑色的人影,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他稍稍把頭偏了過去,用餘光瞥到來者——是他早上剛剛見過的熟悉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