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讓他快樂。悲傷,不屬於他們在一起的時間。
可,悲傷已經留下了。隻是,彼此早已經深埋。
關上車門,黑色,陰沉死氣。
黑色奔馳漸漸消逝在灰暗的夜幕中,羽然深歎口氣,轉身回家。
此刻,遠處的有個人,深邃如海的眸子,溫煦的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苦澀,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那季修豪甘願用任何東西來交換與她的相識,去彌補曾經的遺憾。
一束幽深的月光悄然灑下,靜謐的屋子冷清如冰。
羽然到回家,伸手把燈打開。
橙色的柔光並沒有讓冰涼退去,反而越發寒氣逼人,漸漸吞噬那點點暖意。
羽然深歎了口氣,往房間走去。
水晶吊燈,透映著純澈,明亮著閃著光。但,它卻流露出,落寞清淨,深邃憂傷。兼顧著散發出華麗傲然。
乳白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極美的女子。
卷曲的長發在肩上柔柔的垂著,如海浪般濃密深靜;雙眼凝結出淡淡的暗雅,雙唇如飄零的櫻花瓣;隻是,如雪的肌膚留下了年輪的痕跡,憔悴的憐惜。
“媽,你怎麼在這坐著?”羽然輕聲喚道,略帶驚然與心疼。
女子靜靜出神,滿臉哀傷,恍如經曆了世間所有的滄桑。即使這樣的她,依然風韻尤存,美得驚人。
“媽?”羽然走到女子身前,纖細的小手在她麵前輕輕的搖晃,女子恍然回神,對羽然淡笑著:“回來啦。”
羽然舒了口氣環望著這個淒冷的家。細絨軟綿的地毯;裝飾著的雍容華貴檀木;唯美的旋轉樓梯;
上等,高檔,豪氣,奢侈,但卻不讓人感到溫馨。冷冷清清,淒淒慘慘。
“爸爸呢?還在忙嗎?”
女人不僅一顫,焦距聚集,努力維持平衡,舒緩著。
她掩飾得很好,沒人發現她眼底的壓抑,失落,慘淡,惆悵。
“嗯,羽然吃飯了嗎?媽媽給你做飯。”她起身,聲音輕柔的像天上飄忽的雲。
羽然輕拉著女人說:“媽,我在學校吃過了,你呢?怎麼……”
“嗯,吃過了。”心不在焉,無意回答。
“不是啦!我是問你怎麼在這坐呢?怎麼不開燈啊!多暗啊!”
是啊!暗。
至從傍晚的那個電話,她就一直這樣坐著,一直這樣。目光恍惚,麵無表情,她在回憶,在後悔,在奢望。奢望回到從前,無傷無悲,無欲無淚;奢望越過現在,有喜有樂,有情有意;隻要不是現在就好。
她就這樣一直一直,想著……
羽然看媽媽一直這樣出神,不想打擾她,轉身時看見那架白色鋼琴。有些陳舊,孤寂,淨白 。努力掙紮著,微閃暗淡的柔光。
羽然微笑著走過去,輕著,輕輕的,打開琴蓋,整齊的琴鍵,黑白交輝,琴木上映著羽然恬美的麵容,長長地睫毛黑密閃亮。白色,純的讓人悸動。
羽然手指緩緩落下,像水滴的清脆琴聲回旋在空蕩蕩的屋子裡。
“彆碰它!”一聲巨吼,瘋狂的叫喊著,失去了剛剛所有的平和,“羽然,聽媽媽的話,以後都不要在碰它,不要再碰……因為,它很臟……臟……”心,碎在了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