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問夏眠去和劉洋協商的結果，因為看夏眠那模樣就能猜出來，沒有成。

在飯桌上，兩個人沉默的吃著飯。半晌夏眠開口：“劉洋還是沒有同意，你是不是快開學了。”

夏默點點頭，一點點扒著飯：“還有五天……”

夏眠看著夏默慘白的小臉，心疼的不行，這件事會給她的孩子帶來多大的傷害，會有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吧，以後如果有人知道了她的崽崽又該怎麼承受他們的流言蜚語。

夏眠不停的給夏默夾菜，還帶著淡淡的哭腔：“多吃點，多吃點，多吃點啊，你怎麼……你怎麼會吃的那麼少啊，崽崽。”

可夾到夏默碗裡麵的菜並沒有吃掉多少，他吃不下這幾天他瘦了很多。他這幾天做夢都是劉洋侵犯他時的樣子，每次都好不容易睡著又驚恐的醒來。

飯後夏默被夏眠推回了房間，夏眠留在客廳收拾，可是壓抑的哭聲還是透過質量不好並不隔音的門傳了過來。夏默仿佛看到了夏眠趴著桌子上明明難受的哭到渾身發抖，卻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的夏眠。

夏眠難過，難過於她的孩子被侵犯，還是被她的丈夫侵犯；也難過她的丈夫是一個人渣，難過她這一生就沒有遇到過良人。可是這時候她還是為她的孩子所難過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五年過去了。

劉洋和夏眠還是沒有離婚，而且劉洋還會有事沒事就來學校看他，然後一些關於他被後爸侵犯的八卦就流出了。他以為過了小學，身邊換了一批新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的事情了，可是初中高中那個惡魔又到了他的學校，那些流言蜚語不能殺人但逼瘋了一個又一個的人。

這些年折磨早就讓夏眠變了，她最開始還發脾氣摔房子裡麵的東西，然後到指著夏默的鼻子罵“你為什麼要長的那麼好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劉洋不是好人，你是不是就是不讓我好過。”本來那段時間夏眠反反複複就這麼幾句話，夏默也會一遍又一遍的解釋，然後清醒了又抱著夏默哭著道歉。但是後來夏眠徹底變了，她說：“我就不該生下你，你個喪門星！”“都是你勾引劉洋，要不然他乾嘛上你！”然後打他，不再會道歉了。

溫柔善良媽媽一點點消失了，現在轉而取代是一個暴躁暴力成了一個像夏莊一樣的人。

16歲那一年他們終於離婚了，或者說是因為劉洋死了，夏眠終於不再提離婚了。因為劉洋死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離婚，而劉洋父母早就在劉洋小時候就去世了，所以所有財產都歸夏眠母子倆。劉洋的死亡對於夏眠來說，一下子沒有了說了要恨一輩子的人。夏眠第二天就不見了，她沒有帶走多少錢。

在要18歲高考的那一年，夏默來到了這裡。他在來這裡之前最後一次回去看望了外公外婆，也是最後一次看見了好久不見的夏眠。他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夏眠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而且還是告訴塔把他送往精神病院的時候。

“我記得最後一次看見我媽是在老楓樹下，她回去了，去看了外公外婆。她頭帶著鮮花穿著裙子一陣風吹過，吹起她的裙子好像以前的那個她回來了，可是風會停的，沒有風。我感覺她瘦了很多很多，她明明化了妝可是還是遮不住她蠟黃的臉色。她就那樣站在我麵前平靜的告訴我，她要把我送進這裡，還有幾個月要我做好準備。”

夏默笑的一些苦澀好像是問秋致一樣：“你說她是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