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掌門,承讓了!”師予寒捧著三生花在手,微微頷首,眸光清澈,如凝著一汪雪山池水,清冷高潔,不見喜怒。
“哼!”紫劍門掌門葛一劍一甩袖子,強忍著麵上的尷尬。他堂堂掌門竟然輸給了一個年輕後輩弟子,實在是有辱顏麵。怪隻怪他剛才一時大意了,沒想到師予寒雖然是年輕後輩,修為卻與她師父蘇鳳鳴相差無幾。
今天大大小小百餘派聚集三生山就是為了這朵三生花。這樣的至寶是修真之人夢寐以求,誰都想要,誰都不想拱手讓人。但是三生花開花猶如曇花一現,如果不及時摘走,那就是白白錯失天機,暴殄天物。
讓這麼多門派一對一比試分勝負,分出最後的勝利者是不可能了,人可以等,花等不了。於是大家一致同意,就用最原始的辦法——混戰。
誰能最先得摘到三生花,三生花就是誰的。
當然,不能用毒,那是邪門歪道才用的下三濫手段,非正道所為。一番混戰中,大家啥武德也不講了,飛劍法寶輪番招呼,扣眼摳鼻拽腿,背後捅刀,腳下使絆子,打架能用上的全用上了。
最後,居然讓一個白衣少女摘到了三生花。
上千道目光齊刷刷看著那個一身白衣手持白蓮的身影,又羨慕又嫉妒。
“這人是誰啊?”
“玉鳳宗師予寒。”
“什麼?!她就是第一美人師予寒!”
“我看看……哇!!!”
“輸給師予寒這樣的美人我心服口服!”
玄火門掌門張艾問道,“師賢侄,你師父呢,她怎麼沒來?”
“家師俗事纏身,這次就命晚輩和兩位師妹代表玉鳳派前來。”
嘯天門掌門黃承天陰陽怪氣:“蘇鳳鳴是個大忙人,人家是得道高人,架子大著呢,素來眼高於頂,三生花這種小事怎會親來?”
除了定海門地處遙遠,這次未到三生山,正道各派幾乎全數到場了,各派掌門幾乎都出麵了,除了玉鳳宗掌門,再就是神秀宗掌門木秀之未親到現場。
白蓮花裡的風殊白:“黃狗子還是這麼上躥下跳嘴巴賤,看來我上次揍他還是揍得太輕了。”
師予寒冷聲道:“木掌門此次也未親臨,黃掌門這也是在說木掌門眼高於頂麼?”
黃承天被噎了一下,不說話了。
師予寒既然已經摘到了三生花,就不想再多做糾纏,向幾位掌門一行禮,“晚輩告辭,回去向家師複命。”說完將三生花小心放進懷裡,帶著周師妹和阮師妹走了。
出了三生山,周師妹就開始雀躍地叫起來,“大師姐,大師姐,快讓我看看這朵三生花。”
周青萍和阮玉容在剛才的混戰都受了傷,周青萍一張臉腫了半邊,眼睛都眯成一條縫,阮師妹頭發都被扯散了,裙擺還被人一腳踩掉了一截。
師予寒:“先回師門再說。”
三人架著劍光飛行,風殊白困在三生花裡,脫身不得,乾脆安安穩穩躺在師予寒懷裡,落得自在。沒想到死對頭懷裡還挺舒服的,看著那麼清瘦的一個人,身材居然很有料,風殊白隨意一倒,閉上眼睛,靠著柔軟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一陣猛烈的晃動,風殊白從睡夢中驚醒。
想起剛才那個短暫的夢境,風殊白刷地一下紅了臉。
睡夢裡,她又一次夢到了那個好聞的香味。柔軟的唇先是生澀地試探,仿佛找到世上最美妙的滋味,迫不及待地分開了對方同樣柔軟的唇,然後是不滿足地索取,不滿足地吻,那人先是一僵,接著慢慢有了回應,最後捧著自己的臉,與自己唇齒糾纏。
甜美清冷的香,鋪天蓋地。
風殊白紅著臉想,這人是誰呢?
練了十三的功,心無雜念了十三年,這一重生為花就做這麼不正經的夢,風殊白一撫額,老臉一紅。
“交出三生花就放你們走!不然的話,休怪我們心狠手辣!”
嗯?敢情遇上打劫的了。
風殊白試著從師予寒胸前的衣襟裡鑽出來,可是她現在成了一朵花,胳膊腿腳都不太好使喚,費了半天勁的結果就是——紋絲不動。
“我們是玉鳳宗弟子,你們是什麼人?”
對方幾人還沒有回答,就聽見一陣刀劍相擊的聲音,跟著師予寒的身形猛地晃動,應該是在躲避敵人的攻擊。
懷裡的風殊白跟著滾了一下,終於讓自己翻了一個麵,這一下頭朝下,屁股朝上,彆提有多難受了。但她也終於從衣襟的縫隙裡冒出頭,雖然隻有一隻眼睛能看見外頭的動靜,那也足夠了。
對麵是幾個黑衣人,戴著又黑又醜的麵具,看幾人身手還是有些道行。可是看他們的功法,不似正道中人,饒是風殊白身經百戰,見多識廣,也瞧不出他們的來路。
雙方交手了一陣,師予寒很快發現對方為首之人實力跟她不相上下。換作平常,她倒絲毫不用擔憂,可是如今對三生花在她身上,若是對方不顧一切地搶奪,她不確定能不能保住三生花。
師予寒抬手理了理衣襟,將三生花往懷裡按了按。風殊白隻見一根手指竟是直接摸上了自己的頭。突然遭受摸頭殺的風殊白瞬間漲紅了臉,很快,她發現她又被塞了回去,什麼都看不到了!
風殊白氣的牙癢,自她長大成人以來,除了師父,沒有誰敢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