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予寒冷冷道,“如果是自願,她們為何會成為腐屍?”
“那是她們大叫大鬨不聽話!我這裡不好嗎?跟我成親做我的娘子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大哭大鬨,哪有娘子在洞房花燭夜推開夫君的?”書生的聲音越來越高,幾近失控,“她們吵著要回家,我可以三天後帶她們回娘家啊!為什麼她們都要拒絕我!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統統都這樣?我哪裡不好?我明明已經是她們最喜歡的樣子了!你看看我,我不英俊嗎?誰會不喜歡我,不傾心於我?她們要是不喜歡我,為何會對我含笑留情?”
風殊白聽得直惡心,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隻妖怪不僅自戀,還瘋了。人家對你笑一笑,就是芳心暗許喜歡你,你可自戀瘋魔到家了。
師予寒一招手,手中多了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正是流光。“妖孽,你作惡多端,殘害百姓,今日我要為民除害。”
風殊白伸出花瓣手掏了掏耳朵,正道之人就是無聊啊,殺就殺,還跟他這麼多廢話。
這書生妖怪不是師予寒的對手,才幾個回合就招架不住,逃到洞外,被師予寒追出去一掌打得在地上滾,總算他身手靈活,善於躲藏,才暫時保住了小命。隻是他鼻青臉腫的,再也稱不上英俊瀟灑了。
師予寒正要一劍下去結果了他。誰知,這妖精忽然嘴巴一抽抽,從嘴裡噴出一大口口水。
惡心!好惡心!
風殊白也算是活久見,從沒見過妖怪打不過就吐口水的。
師予寒見到一大堆口水朝自己飛過來,也是驟然變色,急忙側身避開,仍是有一點星子賤到她臉上。臉上頓時又痛又癢,還有一股令人惡心的腥臭之氣。
這唾液裡有毒!
師予寒心裡微微一驚,指尖掐訣,流光化作一條白色劍芒飛斬妖精。
“可惡!這是你逼我的!”在書生的咒罵聲中,他迅速變成一個巨大的蜥蜴,身體漆黑,黑色的皮膚上長滿堅硬的鱗甲,身後拖著長長的尾巴,嘴裡吐著細細長長的舌頭。
流光飛過去,居然沒有將蜥蜴精當場斬殺為兩半,隻是在他背上拉開一條口子。
師予寒微微詫異,看來這隻蜥蜴精有點不同尋常。
蜥蜴精被砍了一劍後,暴怒不已,龐大的身軀一扭,尾巴橫掃過來。師予寒在空中縱身一躍,躲開它的尾巴,那條尾巴砸下去,師予寒當前站立的那塊堅硬的花崗岩應聲裂為碎片。
風殊白微微詫異,這東西好大的蠻力!隻是區區一隻蜥蜴精,看它道行也不過三百年,才學會化成人形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尾巴一掃不中後,二次席卷而來。師予寒身體飛在空中,裙褲飄飄,發絲飛揚,身姿瀟灑翩躚,應付自如,不見絲毫狼狽疲態。
少頃,流光又刺了蜥蜴怪十餘劍,有的傷口深可見骨,還有一劍險些將它一隻前爪削下來。可即便這樣,蜥蜴精還是巋然不倒。
怎麼回事?風殊白更奇怪了,換成一般的妖精不被一劍刺死,也該流血流死了。她凝神定睛一看,居然發現蜥蜴精的傷口在自動愈合。
這時風殊白忽然感覺到一股魔氣,那是來自旁門左道的熟悉的氣息。她前一世修的旁道,與旁道法術的感應要比一般修真者敏感。可是這隻蜥蜴精如果能擁有這麼大的魔氣,它的功力一定相當了得,師予寒絕對不是它的對手,它更不會被流光刺傷。
就在風殊白凝神思索時,對方直接張口撲咬過來!
師予寒召回流光,劍光一閃,流光橫在胸前,擋住了這狂躁一撲。風殊白趁機從她懷裡飛出去,圍著蜥蜴精上上下下地飛,感應它的魔氣。
“花花!”
師予寒見懷裡的三生花跌向了蜥蜴精,臉色一變,急忙飛身過去接住她。
風殊白靠近蜥蜴精,果然感覺到他體內魔氣翻滾湧動,那種屬於旁道功法的美妙滋味,風殊白差一點就想要重修魔功了。
正當她在陶醉回味之時,聽到身後有人叫它——“花花!”
然後她看到那個人又一次奮不顧身撲向了自己。
一抹白色的身影,固執的伸出纖長雪白的一隻手,穿過蜥蜴精噴出的黑色霧氣,穿過蜥蜴精鋒利的爪影,無所畏懼的衝向自己,隻為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