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用力扯扯僵硬的臉頰,推著嘴角推出一個微笑的弧度。
看起來好多了。
“嗯哼哼哼……”
夏天低低的笑出聲,將額頭抵在鏡子上。她在笑,鏡子裡的人也在笑。兩兩相望的墨色瞳孔深邃的不見底。
“從今天開始由我統領世界。”
笑了好一會兒,夏天才收住了失控的表情。
“不對……台詞又串了。”
難以抑製的上揚起嘴角,雖然是笑容滿麵,卻和照片上的女孩大相徑庭。
“你是誰?”
“我是夏天。”
“不對,你是誰。”
“我是夏天。”
“不對你不是夏天,你是誰。”
“嗯哈哈~我是藤原夏天。”
“是的……你是藤原夏天。”
她不是夏天,她是夏天。她不是夏天,她不是夏天。她是夏天,她是夏天,她是夏天。
她是藤原夏天。
對了。她是藤原夏天。
夏天眯起眼睛,從房間蹦躂到客廳,再從客廳蹦躂到玄關。似乎心情很好的邁著小碎步打開房門。
陽光從門縫裡流瀉進來,伴隨著午後的風溫暖的味道。
那一瞬間。
夏天以為她看到了地獄……
…………
……
大片大片的風信子隨著午後的風一同搖曳,藍色、紫色、白色。三種顏色的花交織在花園裡,濃鬱的氣味和溫暖的陽光一起灑向夏天。
十五分鐘前,夏天在臥室思考。有什麼事能比一覺睡醒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更悲劇麼……
十五分鐘後,夏天走出了屋子。立刻頓悟了……原來還真的有啊……
什麼叫悲劇,這就叫做悲劇。
世界上最悲劇的事不是活了十八年才被診斷出有精神方麵的疾病,也不是一覺睡醒之後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是誰。
世界上最悲劇的事是一個有著花粉過敏症的人穿越了一個風信子的偏執狂。
更悲劇的事是還要被迫接受這些風信子。
夏天忍不住捂臉。也許是換了個身體,原本存在的花粉過敏症也痊愈了。可是不管換幾個身體,之前那種看到花就想涕淚橫流的條件反射卻也怎麼都改不掉。
雖然沒有涕淚橫流的欲望,可是夏天覺得她好想打噴嚏……
原本飆高的心情瞬間滑落穀底,甩上木製的大門,夏天靠在門上緩緩下滑坐在地麵。狠狠地呼吸著屋子裡沒有風信子花香的空氣。
乾脆鏟掉那些風信子好了……
夏天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抹了抹鼻子。
不行,不行……你已經不是你了。
這些風信子花不能鏟掉。它們是你的,不是你的。
你是誰。
我是夏天。
不對,你是誰。
夏天陰慘慘的扯了扯嘴角:“我是藤原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