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我讓朗斯特教你些追雄蟲的小技巧嗎?”
艾薩克有些好奇,塞西爾是如何跟雄蟲交流的。
可惜塞西爾不跟他分享,艾薩克便想讓朗斯特出麵,傳授追雄蟲技巧順便了解塞西爾的想法。
艾薩克陛下與皇後間沒有秘密。
他與朗斯特皇後伉儷情深,戈登親王和德克蘭親王後也鸞鳳和鳴。
兩對蟲俱是阿卡德帝國廣為流傳的愛情佳話。
艾薩克陛下與戈登親王也曾有帝國雙璧的美名。
隻可惜戈登親王屍骨無存,帝國雙璧如今隻餘艾薩克一蟲。
“真的不必,舅舅。”
私下場合塞西爾這樣稱呼艾薩克陛下。
“您多注意身體,早點休息,堅持鍛煉。政務是處理不完的,不重要的扔給閣臣便是,不然叔父又要找我念叨了。”
塞西爾熟練將話題拋回去,成功阻止艾薩克陛下繼續打探他與雄蟲的事。
朗斯特叔父最是心思敏銳,他怕秘密暴露。
“好了好了,我不問就是。最近我早起早睡、從不加班,你可不許跟叔父亂告狀。”
艾薩克陛下也怕塞西爾跟自己雄主打小報告,他真不想再吃雄主的愛心營養餐了。
“我會如實告訴叔父的,舅舅你最近又失眠了,剛還在喝安神茶。”
“……”
以後塞西爾來前一定得把茶杯收好。
“異種的事會有辦法解決,舅舅不必擔心。”
“……好。”
艾薩克陛下深覺塞西爾不如少時可愛,遇到不想說的就拿朗斯特皇後壓他。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會保下塞西爾。
哪怕塞西爾會憤怒、鬱鬱寡歡,也比在偏僻荒涼冰冷的宇宙深處丟了性命強。
帝國上下,誰也無法逼迫塞西爾上將遠赴異種母巢,塞西爾不欠任何蟲。
舅侄兩蟲略作寒暄,塞西爾生怕被聞出藥膏殘留的氣味,很快找借口忙去。
艾薩克陛下也不挽留,他還得跟書桌上高得搖搖欲墜的文件山繼續鬥爭。
離開維納利亞宮的上將心情好了不少,他加入遠征軍團後便住在軍部宿舍,隻有偶爾休假時才回到宮中小住。
其實他還沒想出該如何“處理好”那個戲耍了他的雄蟲。
這簡直比構思與異種的作戰計劃還要困難,也許剛才不該拒絕朗斯特叔父的幫助。
不,還是要拒絕的,舅舅已經夠忙了,不該為這種小事費神。
塞西爾上將翻看著之前提交的作戰計劃,思索著如何提高一舉擊殺異種之王的概率及某些必要準備。
如果不趁著伊利亞虛弱沉睡時殺死他,重創卡斯特異種,斯圖亞特皇族、阿卡德帝國乃至亞夏蟲族傳承至今的萬年基業,恐怕都將毀於一旦。
而斬首計劃啟動前,軍中的內鬼、陛下改革的軍中阻力,他也會儘力處理。
距離異種之王伊利亞恢複醒來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所以自己剛剛摔門而出,實在不夠理性,應該再與那可惡雄蟲交涉一番的。
剛離開就折返未免太過尷尬,塞西爾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完善作戰計劃上。
紫紅的太陽即將落下,首都星地表的溫度快速下降。
他在終端上保存好第十七版作戰計劃。
這次修改在保證斬殺異種之王的基礎上,減少了遠征軍團十分之一的損失。
斬首計劃不必消耗帝國軍隊太多作戰力量。
遠征軍團應該犧牲在更重要的反攻階段,戰死後遺體回歸母星,而不是跟自己一同埋葬在幽邃荒涼的宇宙深處。
他無力阻止軍雌的犧牲,隻能儘力減少傷亡數字,做好撫恤,讓死亡更有價值。
此時,遠處的軍部營地傳來用古阿卡德語演唱的歌曲。
塞西爾聽力敏銳,發現這是他十分喜歡的《窗邊的風雨蘭》。
這首歌緬懷了亞夏蟲族剛進入太空的古老時代。
塞西爾記得兒時坐在戈登親王的座駕畢方號上,雌父有時會播放這首歌。
他輕聲哼唱:
“舷窗外包裹著母星的輕柔薄霧,
是瑰麗的朝霞與絢麗的晚霞,
蟲子心中思念著母星,
母星是蟲族起源。”
母星是蟲族起源。
塞西爾想,作戰計劃獲得批準後,要把攢了許久的休假兌換一點,他想再回母星一趟。
另一邊——
危機暫時解除,魔尊晏隨洲沒想攔、也攔不住執意離開的塞西爾上將。
這位實力強悍的蟲族大佬憤怒於自己的“出爾反爾”,不知會采取何種手段報複回來。
雌蟲上將方才都怒不可遏了,自己給他遞上鞭子,他連打回來都下不去手,還在堅持蟲族社會可笑的道德觀念。
那麼多出些補償,也許有望協商解決?
最好如此。
靜謐的地下室中隻剩魔尊。
比起剛離去的蟲族強者,他更關心自己多年苦修積攢的傲人實力。
晏隨洲在舒適的地毯上閉目盤膝而坐,靜心凝神。
神識受損大不如前,這在意料之中,可他察覺不到一絲修為。
倒是本該與乾川扭轉大陣融為一體的青鸞魂晶,安靜地在他識海中懸浮旋轉。
他既感知不到體內丹田和經脈的存在,也感知不到空氣中能夠吸收、化為己用的靈氣。
星際蟲族與修真界魔獸的差異竟如此巨大。
魔尊深吸一口氣,果然錯信青鸞的話,來場說走就走的時空旅行是不靠譜的。
異界自由行這種事,不提前做好攻略的後果,就是把數百年修為連同身體一起給弄丟了。
如果青鸞在場,估計會說什麼“身體走得太快,靈魂會跟不上”之類的歪理。
晏隨洲收回發散思緒,分析當前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