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到哪裡了?”詹長冬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著陰沉沉的天歎氣,“妖界是沒有彆的天氣嗎?這都多少天了?”
黎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他們被送進妖界整整三天,這天也陰了三天,也著實叫人費解。
“起來吧,再走最多一天,咱們就要到最近的城池了。”黎昭大致判斷了下他們所在的方位,估算道。
“真的?快快快詹師兄你快起來,我們就快到了……”解庚一聽黎昭所說,心下大為振奮,趕忙扯著詹長冬胳膊催促道。
詹長冬任由解庚拔蘿卜似的扯著他兩隻胳膊,有氣無力道:“這又是你在衍真長老的藏書裡看到的?”
“是啊。”黎昭說起謊來麵不改色心不跳,這幾天全憑著這個理由,將好多她沒法解釋的事情糊弄過去了。
詹長冬也懶得再去糾結,就看過幾本書,黎昭是怎麼憑著這些對妖界各方麵都了如指掌的。
畢竟他們走了整整三天三夜,還沒走出剛被送進來時候的那一片山地,心理和生理上都遭受了極大的考驗。
他們被送進來的時候,不出意外地和同伴們失散了。
落地後玄陽宗的隻有詹長冬和解庚在一起,另外倒是有兩三個不知名小宗門的弟子也在他們旁邊,但是詹長冬和解庚並沒有合作的意向,對麵也識趣地沒貿然上來打擾。
無頭蒼蠅般亂轉了大半天後,兩人終於在“巧合”之下遇上了黎昭。
自此之後,迷路的詹長冬和解庚,並那幾個同樣找不著方向的小宗門弟子,就都跟著黎昭走了。
因為摸不清妖族對人族的態度,禦劍這種會泄露靈力的活動他們一概不敢用,隻敢憑著兩條腿苦逼兮兮地趕路。
“不對啊,這裡荒無妖煙的,咱們禦劍了也沒妖看到啊?為什麼不禦劍啊!”詹長冬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一點,他還轉頭問旁邊同樣沒禦劍的那幾個小宗門弟子,“你們咋也在這乾走路啊?”
那三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人撓了撓頭,回答道:“我們才築基沒多久,還不會禦劍……”
詹長冬:“……”行,真是個樸實無華,又難以令人反駁的理由。
黎昭淡淡地看了眼詹長冬,提醒道:“這裡是沒有妖族,但是卻有不少高階妖獸,你若是想安穩經過此處,就壓好你想用靈力的手。”
詹長冬悻悻地放下了摸著劍柄的手。
“這裡有妖獸嗎?我們怎麼一隻都沒遇見過?”解庚東看看西望望,神情輕鬆,仿佛一個來郊遊的小朋友。
“吼——”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遠處遙遙傳來一聲妖獸的嘶吼,其中蘊含的妖力深厚,震得他們腦殼子都嗡嗡響。
他們還隻是略感不適,那些小宗門的弟子就更加難受了,一個個的口吐鮮血,疑似受了不輕的內傷。
“這……”解庚目瞪口呆,看向同伴,下意識想解釋,“我不是故意……”
“還愣著做什麼,跑啊!”黎昭拎起解庚,朝著詹長冬吼道。
詹長冬平時雖然看著不靠譜,但是這時候反應極快,雙腳如同抹了油立馬跟上了黎昭。
那幾個小宗門的弟子對視幾眼,也都及時反應過來,拚了命跟上黎昭他們。
天鶴門內。
陸九修原本照常在屋內打坐,玄陽宗那群弟子進入妖界之後他就閒了下來,這幾天他好像不容易有了些感覺,已經連續閉關許多天。
然而卻總有不長眼的東西,不知道懷著什麼心思想靠近他。
陸九修最厭煩閉關打坐的時候有人打擾,開始後悔當時跟他師兄主動要求來天鶴門的事。
他能感覺得到,外麵那個鬼祟多日的東西是使了些什麼手段的,企圖以此來隔絕他的感知。
簡直可笑。
陸九修睜開眼,徑直打開門除了衝去,直接將外麵的人抓了個正著。
同是居住在一個院子裡,陸九修住著的又是正房,他這麼一鬨,聲音大得直接將旁人都吵醒了。
那安鼎峰的醫修長老披了個小褂子在身上,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看情況。
“這……這是做什麼?衍真長老?”醫修長老見到眼前的一幕大驚,勸道,“衍真長老是不是認錯了什麼,這是我玄陽宗白陽峰的體修弟子萬禾,絕不是什麼奸人啊!”
陸九修攥著對方的脖子,連看都不看一眼醫修長老。
萬禾被他攥得呼吸困難,臉已經漲成了絳紫色,雙手死死攀著陸九修的手卻毫無辦法,儼然就是一個被陸九修欺負的卑微小弟子。
醫修長老越看越心疼,在旁邊急得團團轉,還不忘苦口婆心地念叨著:“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啊……”
然而其他的弟子卻不管這麼多,陸九修雖然貴為大乘境長老,但多年不管事不說,平時還都見不著人影,在他們眼裡的威嚴甚至不如眼前的醫修長老。
況且如今連醫修長老都這麼勸了,他卻一聲不吭就要將他們的同窗活活捏死,連個罪責都稀裡糊塗的不清不楚。
試問這位同窗做錯了什麼?
更何況這位叫萬禾的女弟子性子極好,平日裡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能乾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