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怪黎昭對此抗拒，這事就連旁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旁人不知道，但黎昭自己是清楚的，她算是“借屍還魂”，就算有血脈關係，那也不是她自己的。

要她一個曾經的妖王認人做祖宗……反正她不是很樂意，哪怕那個人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大能。

“唉……”青霄長老長歎了一口氣，醞釀再三，還是打算自己說了。

原來當年青霄長老外出路過妖界，曾遇到過一個貿然自己跑出來的小妖。

此時青霄長老中了毒，跑到那邊的時候正好毒發，就此暈了過去。

至於中的什麼毒，根據青霄長老便秘似的表情來看，大概率不是什麼正經的毒。

等三天後青霄意識再度清醒，卻發現毒已經解了。

毒沒了，人也好端端的仿佛啥事沒發生，青霄長老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常回了宗門。

直到幾百年後他突破了大乘境，才隱約感應到自己在這世上還有個血脈。

然而那時候他起卦一算，卻算到血脈已然是妖族之王，他自然也不好上門打擾。

直至前不久黎昭遭遇雷劫驟然隕落，他感應到黎昭有危險，但他同時又在修煉的重要關頭，若是不管恐有走火入魔的風險，因此才叫了陸九修找到黎昭，代他照顧一段時間。

黎昭這才算明白了當初陸九修怎麼突然上門來，然而她還是不解一件事。

“既然你知道之前的是我……那又如何得知的現在的我？”黎昭說得十分隱晦，但青霄長老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如今用的身體，怕是你蛻凡境時蛻下來的凡軀，和你凝魄境時散落的靈魄結合，意外成了一個新的‘人’。”

“因為三魂五魄不完整，平日裡行事會略顯呆滯……”也就是像個弱智。

黎昭想起她剛重生在這個身體上時，其他白陽峰外門弟子對她的評價，貌似也確實如此。

“那為何我這個身體是個人類？”

青霄長老掩飾性咳了兩聲，道：“自然是因為我是人修，你有一部分人修的血脈……”

祖孫倆在這談得起勁，然而旁聽的幾人卻聽得越來越糊塗，隻感覺黎昭全身上下都是秘密。

青霄長老最後還給黎昭扔了個重磅消息：“照理來說，既然你這個身體還在，那原先的妖身也必定還活著……”

黎昭悚然一驚，連忙問道：“此話怎麼說？可我明明是在渡劫時死了啊，又怎麼會說還活著……”

“你忘了你們妖族最後一個境界是什麼？”

與人修大乘境相對的，妖族的最後一個境界是涅槃境。然而這麼多年來，這個境界被取名“涅槃”的含義早已不得而知。更何況妖族安於享樂，能升至涅槃境的妖族也不多。

青霄長老繼續道：“若我沒算錯，你的妖身就在不遠處，你若是願意，我可以幫你。”

黎昭原本還猶豫了一瞬，畢竟她對如今的身體十分滿意，她敢說如果這個身體能繼續修煉上去，同樣的境界能比當初更高。

但她同時又不甘心，畢竟她當年的妖身也是她一點一點修煉上去的。

直到青霄長老說了一句話。

“我可以幫你融合兩個身體。”

當她還在權衡利弊，糾結選甲還是選乙之時，突然有人告訴她，你可以兩個都選，簡直像是一塊天大的餡餅砸在了她臉上。

黎昭蠢蠢欲動，就要動身去找她的妖身，卻被青霄長老攔了下來。

“人妖兩界就快要變天了，我讓陸九修過來帶著你，讓他將功贖罪！”

說好的照顧他後人，結果把人照顧進妖族某妖的後院去了？

青霄長老越想越氣，傳音入密一道連著一道轟炸陸九修。

陸九修原本不想理，但是這麼大量的傳音密信，一次性被青霄長老全寄過來，他不看都不行。

他打開一封，看到落款人是程葉，還挑了挑眉，心道程葉耽擱了這麼多年，可總算出來了。

然而看到後麵卻隻剩下疑惑。

什麼妖身不妖身的？

疑惑歸疑惑，千年老宅男還是再一次動身，踏上了前往妖界的路途。

宋景榮等人旁的沒怎麼聽懂，但最後他們要去找什麼東西這點至少聽懂了，他想攔又不敢攔，隻得委婉提醒道：“我們如今還在大比之中……”

卻見青霄長老連連搖手，一臉晦氣道：“還弄什麼大比，你們都被耍了！”

眾人一驚，麵麵相覷，卻不知道這話怎麼解釋。

青霄長老繼續道：“你們怕是還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修士突破頻頻失敗的罪魁禍首已經找到了……就在妖界。”

青霄長老帶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爆炸，玄陽宗的幾個人腦子都有點轉不過來了。

宋景榮問道：“您的意思是，這些年來修士突破時的異常確實有人作祟，而這個人，就在妖族？”

“怕不是莫白薇！”解庚左拳敲在右手心上，語出驚人。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