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子貓也不客氣，叼起火腿，呼嚕嚕吞下去。吃完後它又眼巴巴的看著林奧微的牛奶。

“小貓咪不可以喝牛奶，乳糖不耐受。”林奧微說，她也不指望貓兒能聽懂。她走到衛生間，給貓兒接了點水。

“小貓咪，來喝水。”她將水放在地上，卻發現那隻癩子貓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封字跡潦草的信。

林奧微撿起信，隻見上麵隻寫了一句話。

“今天，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從實招來。”

落款是“惡魔”。

林奧微明白了，剛才的小貓咪是使者，這是“惡魔”送給她的信。

“‘惡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也和黎明曙光有關。在塔羅牌中，惡魔牌的數字是15，教皇牌是5。這兩者在符號寓意上有很多相反之處。‘教皇’鄔爾班，是恒一教廷的紅衣主教，代表正統。那麼這位‘惡魔’很可能就是異端。他們的立場相反，所以‘惡魔’應該不太可能去鄔爾班和安法爾那裡告發我。”

“但‘惡魔’為什麼會找上我詢問？對了，那些蛇！殺死男人們重創珍妮弗的毒蛇。在神話傳說中，惡魔總是和毒蛇脫離不了乾係。”

“所以整個事情應該是這樣——前幾日我占卜無意進入了黎明曙光的秘密基地，‘教皇’、‘正義’等人沒有發現我，‘惡魔’卻追蹤到了我。他塞給我毒蛇，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助我。”

她清了清嗓子，對著這封信，用極低的聲音說，“謝謝您，‘惡魔’閣下。”

然後，她將今天的經曆講了一次。沒有任何隱瞞，隻是在王宮中發生的事一筆帶過，說她扮成工匠，蒙混過關。

*

313的房間。

窗簾緊閉，屋內點滿蠟燭，在綠幽幽的火光中，紫發紫眸，長著山羊角蝙蝠翅膀，美豔妖媚的克麗奧娜一邊叼著煙鬥，一邊看著空中懸浮的，林奧微的臉。

“神色誠懇，言之有物，邏輯自洽。”克麗奧娜吐出一個煙圈，“413的丫頭沒有說謊。”

“她給貓咪吃了火腿。”貓兒說。

“她看起來是個學者，懂得很多連我都不知道的知識。而且人也不討厭。”克麗奧娜又吐了個煙圈。

“但她沒有給貓咪喝牛奶。”貓兒說。

克麗奧娜眯起眼睛，拿起一隻羽毛筆，在空中寫字。

*

回答完畢，林奧微緊張的看著信，等待著“惡魔”的應答。

隻見信紙上的字跡消失，繼而出現新的字跡。

“我很欣慰，你沒有說謊。所以我想再請教你一個問題，你知道應許之地嗎？”

應許之地？林奧微首先想起的，就是前世某個宗教的傳說聖地。

“不對，這裡不是我原本的世界。”她甩甩腦袋，開始搜索原身的記憶。還真被她回憶出了點東西。

“據說，永恒唯一之神提到過應許之地。但我覺得，這不是您要找的地方。或許，您可以從您的信仰中看看，有沒有什麼關於聖地的線索。”她對著信紙低聲說。

“因為我覺得應許之地，在不同的信仰中，代表著不同的地方，隻是某些團體占據了話語權罷了。”

她這話說的極為真心。作為一個研究方向偏神秘學領域的民俗學者，她的研究對象都是小眾、非主流，而她本人也很不喜歡那種除我之外全部異端的中心論。

她看到字跡再度消退，信封抖了幾下，新的字跡顯現。

“你說的很對，我欣賞你，你願意成為我的弟子嗎。以後彆說是珍妮弗之流，就是安法爾你也不怕。”

“謝謝您的好意，但我隻是個普通人，隻想過平凡的日子。”林奧微立刻說。

在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想的很清楚了，等教廷放鬆檢查就離開首都，去小鎮教書。等到年老的時候再像蒲鬆齡那樣將自己聽說的非凡事件記錄下來，寫成小說。

字跡又消失，然後是新字跡浮現。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作為回報，我告訴你今天你從珍妮弗那裡得到的東西都是什麼。”

林奧微連忙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認真閱讀。

通過“惡魔”的講解，林奧微得知，那塊黑石是永恒唯一之神神眷者佩戴的聖石，可以得到永恒唯一之神的祝福，降低來自其他邪神力量的傷害。幾瓶藥水中，紅色恢複生命力，綠色增強體力，藍色是提升精神力。

至於“灰姑娘童話”，“惡魔”是這麼說的，“你既然已經破解了這個童話，現在它處於無主的狀態。你可以考慮成為它的主人，將自己的血滴在封麵就可以。但是作為普通人，你的精神力無法驅使它。如果硬要驅使，建議你最好先喝一口藍瓶藥水。你也不能進入童話，就算喝藥水也不行。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成為我的弟子，成為精神力強大的非凡者。”

林奧微：“謝謝，但是真不必了。”

見她態度堅決，“惡魔”也沒有繼續勸說，又講了些“灰姑娘童話”的注意事項。然後信紙一角憑空冒出火焰，將信紙燃燒的乾乾淨淨。

林奧微鬆了口氣，“惡魔”這關算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