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就當沒見過你。”大漢佝僂起身,擺擺手。
躲在遠處的欒鬱和欒萱,看清那個怪物的模樣後皆是捂著嘴。欒萱探頭,“哥,那是不是前段時間傳聞中吃了很多人的妖怪?它怎麼出現在這?”
欒鬱一麵按著欒萱的頭讓她彆說話,一麵拿出幻境玉衡,若是必要他便隻能用它了。
“魔氣侵染。”元吉立在原地,隻一眼就看出了緣故。對麵的大漢身形一怔,聽到她這話,當即便瞪了過來,語氣低沉。
“你知道什麼?”他這般說著,臉上的神情越發的狠厲起來。還掛著涕淚的臉頰抽動一番,“你和那群人是一夥的?”
阿統有些害怕了,怯怯地扒在元吉的肩頭,“元吉,這個人可能不太適合作為目標,我們,我們換一個吧。”
“那就留不得你了。”大漢拍了拍那怪物的頭。“寶兒,去吧。”
下一瞬,怪物拔地而起,張著血盆大口朝元吉撲來。
欒鬱一口氣不敢出,捏著玉片的手隱隱泛白,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
“噌!”
劍鳴聲劃破長空,直奔怪物的頭顱。
劍光淩厲,名為寶兒的怪物反應再快,也被劍氣所傷,汩汩的汙血從傷口湧出。它慘叫一聲縮成一團,在大漢目眥欲裂的擔憂中,它忽得一頓,再次抬起頭來衝著飛劍的方向“嗬嗬”兩聲。
青色的長劍發出“嗡嗡”的劍鳴,似是警告,又似是迎戰準備。
“寶兒!小心!”大漢快步上前,擋在兩者之間心疼地掏出一塊褐色的帕子給寶兒止血。褐色的帕子一瞬間又深了許多。
他抬頭看著上空的青劍,又看看風輕雲淡的元吉,沒好氣地啐了一口。
“呸!你們這群仙人就是這樣的冠冕堂皇,都是偽君子!仗著自己的修為,欺負我們這群凡人,什麼仙風道骨,我看是爛心爛肺的玩意!”
阿統見不得他這麼罵人,氣得就要上去撓他。
“元吉,這人好討厭!不分青紅皂白!”
元吉抬手捋了捋胸前的長發,順勢拍了拍阿統讓它冷靜。她抬起眼眸向寶兒望去,建議道,“想要一擊斃命,那可得把你的爪子伸出來。”
話音剛落,寶兒握著的拳頭一緊,而後一鬆,露出十根黑長如鏟的指甲來。
“嗬!”
寶兒衝著元吉吼了一嗓子,上空的青劍毫不留情地俯衝在其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唔。”寶兒哀嚎一聲。
“找到了大師兄的劍了!它們果然在這!”
一道高亢的聲音從上空傳來,眾人抬頭望去便見三名身著統一紫衫的年輕修士禦劍而來。
欒鬱欒萱見到來者,立即縮了縮脖子躲了起來。那可是天極宮的弟子,而天極宮向來是與他們妖族勢如水火。
為首的林朗星一見到寶兒,當即從袖口中抽出一疊朱砂繪製而成的符籙,“妖孽,還不束手就擒!”
八張符籙一瞬間便將寶兒、大漢和元吉圍了個水泄不通。金色的屏障應聲而起,上頭雷電密布,一旦碰到必定是皮焦肉綻。
這可是天極宮的秘法殺陣,即便是元嬰期的修士想要破陣也的脫一層皮。
大漢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怔神一瞬,緊緊牽過寶兒的手,眼角一時有些濕潤。
林朗星目光掃過追了小半個月的大漢和妖怪,沒想到這次居然還多了個人。
狹長的眼眸上下打量了元吉一番,又伸手一掐。後側的師弟東方華小聲提醒,“林師兄,這人身上帶著妖氣,怕不是他們的同夥,不如……”
他用手指著元吉,而後做了個切菜的動作,林朗星便明白了,眼神一暗。
正欲催動陣法,頭頂上的青劍便毫不客氣地一人拍了一劍,直接將人給按進了土中。
“唔!”幾人悶哼一聲,不解地抬頭。而陣法之內的大漢應聲一笑,語氣嘲弄,“天極宮不過如此。”
“怎麼回事?”那幾人瞪著老漢,而後抬頭看著散發著不虞氣息的青劍,一時摸不著頭腦。“大師兄生什麼氣?”
元吉瞧著麵前亂哄哄的幾人,擰著眉冷聲,“聒噪。”
聲音不大,卻帶著股駭人心魄的威懾力。眾人靜默一瞬,竟都被唬住了。
好半晌,東方華回過神來,梗著脖子指著元吉怒喝,“你個妖物,居然如此不敬我們,怕不是活膩了!”
耍威風的話才剛說完,東方華慘叫一聲,那手指便像是被蠻力掰過,以一種扭曲的姿勢立在那。
“我不喜歡彆人用手指著我。”元吉語氣平平,阿統卻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不悅,一時也不敢說話。
東方華咧嘴吸氣,“你是什麼東西,也配?也不看看老子可是天極宮的弟子。”
“天極宮?”元吉念叨一聲,望向大漢“很厲害嗎?”
大漢默默回複,“不過是垃圾。”
“你!”東方華像是受了奇恥大辱,正欲催動陣法,卻見麵前那女娃輕輕一笑,不祥地預感湧上心頭。
一下瞬,金色的陣法儘數破碎,散做無數金光消散於空中。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元吉緩緩向他走來蹲下身與他齊視,指尖勾動,白光一閃而現。
“記住了。”
“我是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