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鬆田陣平找遍了自己曾經認……(2 / 2)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鬆田陣平看著銀行卡餘額上的那一串0,心裡升起一個荒謬的念頭:這個世界的他,該不會是乾了什麼違法犯罪的勾當吧?能在短時間內賺到這麼多錢的手段,他隻在刑法典裡見過。

這些金額的彙款賬戶全都來自美國,對方十分謹慎,每次都使用了不同的賬戶。鬆田陣平試著給上麵的賬戶彙款,發現它們全都已經被注銷了,根本無法交易,也查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美國?

他努力搜刮著二十多年以來的記憶,並不記得自己認識哪個美國人,也沒有去過美國的經曆。

所以,是那個組織的緣故嗎?

鬆田陣平知道,組織的人近期很可能會再找上自己——他“死而複生”之後,因為不知內情,一直照常在警視廳上班,會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

於是,他開始頻繁在夜間出行,專門挑一些偏僻的地方閒逛。就這樣連續嘗試了幾天,他終於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

他故意走進了一條黑暗的小巷,打算引誘對方現身,如果能趁機套出點什麼消息,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覺得有些冷。

陰寒刺骨的殺意在暗巷中蔓延,一絲一絲地滲入四肢百骸。他周身的肌肉隨之繃緊,一種夾雜著緊張、興奮、不安的情緒密密麻麻地沿著脊椎攀爬而上,直衝腦門。

子彈上膛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他循聲回頭,驚覺對方竟然是自己的同期。

漆黑的槍口對準了鬆田陣平。他被迫一步步往後退去,雙手卻始終插在兜裡,不曾舉起作投降姿態。

降穀零的槍上裝了消yin器,這顯然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暗殺。

戴著鴨舌帽的黑衣人舉槍對著他,冷然道:“貝爾摩德說,她一槍打穿了你的心臟,而且親眼看著你斷了氣——你為什麼沒死?”

鬆田陣平印證了心中的猜想,表情沒有任何波瀾。

這個世界的他果然已經死了,殺他的人是貝爾摩德。貝爾摩德究竟是誰?她也是組織的成員嗎?

他沒有回答降穀零,反而問道:“是組織派你來殺我的?”

“我不回答沒有意義的問題。”

降穀零舉著槍,緊盯著麵前的人,繼續步步逼近。

這是一條死路,鬆田陣平很快就被逼到了牆角,完全無路可退。

相識數年,他從未見過降穀零如此危險狠戾的一麵,與警校時期那個一本正經的優等生判若兩人。

冰冷的灰瞳中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樣——出乎意料地平靜,沒有半點死到臨頭的狼狽與無措。

鬆田陣平心想,今天降穀必須殺了他,否則沒辦法向組織交代。萬一降穀的身份被組織懷疑,諸伏也很可能會受到牽連。

鬆田陣平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交集,這裡沒有一個人記得他。即使他死了,也不會有誰為此難過。

但是降穀在這裡還有很多牽掛,絕不能就這樣輕易死去,否則萩原、班長和諸伏他們都會非常痛苦。

無論是從衡量利弊,還是從個人感情的角度來說,假如他和降穀零之中隻能活一個,鬆田陣平都更願意讓對方活下去。

再說,要是他遲早都會被那個組織的人殺死,那還不如死在自己同期手裡。

在降穀零錯愕的目光中,鬆田陣平抬手握住了他的槍管,將槍口抵在自己心臟的位置,低聲道:“開槍。”

那不是挑釁,也不是自暴自棄,而是無比平淡的陳述語氣,甚至帶著一絲釋然的笑意,一如他在摩天輪上的神態。

降穀零對上那雙湛藍的眸子,在他眼底看見了決絕的死誌。

——他意識到,這個人好像是真的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