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雨過後，空氣裡混著墓地旁青草破開泥土的味道，沈陌塵佇立在清洛的墓碑前，久久注視著照片上的人，眼神好像沒有一絲波動又好像蘊含著千萬複雜情緒。

時光流轉，當你沉浸在這個讓人看不透的眼神裡的時候，周邊環境飛速流轉，早已是樹木翠綠，蟬鳴悠起。

轉眼間，便是秋風乍起，落葉凋零，滿地楓葉好像被他心裡每一滴血浸染般猩紅，刺目驚人，可墓碑上那人卻依舊是最初的模樣。

抬頭望去，片片鵝毛頃刻而下，佇立的人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他緩緩坐在墓碑旁邊，指尖劃過照片上人的臉，輕輕靠在了墓碑上。

他慢慢開口:“清洛，今天我恐怕要帶給你一個壞消息了。”

說完，一片雪花飄在了沈陌塵眼前，落到了他的手掌。

“哎……”沈陌塵歎口氣，“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那一步。”

好像一句話說出口就耗儘了沈陌塵一身的力氣，他靠在清洛的墓碑上，輕輕合上了眼睛。

夢裡，清洛怒氣衝衝向他走過來，一邊走一邊罵:“你怎麼就能讓他倆就這麼發展下去呢？啊？，你不知道勸勸嗎？諶星呢？讓他給老子過來，我不錘爆他的頭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沈陌塵看著他就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諶星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沈陌塵這一副臥在墓旁，身披銀裝，滿麵淚痕的模樣。

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沈陌塵的肩膀。

“你要殉情嗎？”

沈陌塵聽見聲音，睜開眼睛，扯出一抹輕笑:“我沒有。”

“哦，你沒有，你看看你這滿身雪花，滿麵蒼白，靠在這，好一副破碎感呐！”諶星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沈陌塵隨著他的話撣落了自己身上的雪，這才斂了笑，認真起來，他垂下眼眸，目光落在清洛的墓碑上，說:“他希望我活著，如果我想殉情，那天我就跟他一起走了。”

諶星隨著沈陌塵的目光一起落到了那張黑白照片上。

那一刻，他明白了，沈陌塵不會想不開，但他這輩子都走不出這段回憶了。

“瞅你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小心哪天清洛不要你了，你就得痛心疾首掛念一輩子。”

“我樂意。”

當初一句玩笑，他怕是真的要記清洛一輩子了。

……

他們都清楚，在這場與世俗的較量裡，他們終究是遍體鱗傷了，不止清洛和沈陌塵，還有諶星和路楓。

路楓……

清洛之前還掛念著這倆人，作為他倆的CP頭子，還想著自己走了之後讓沈陌塵燒給他CP產出呢。可是，他的CP似乎也要be了。

“你和他……非如此不可了嗎？”沈陌塵問。

話來的太突然，諶星沒反應過來，愣在了那裡。

“我夢見清洛了，清洛說，要回來打你，我就順便問問。”沈陌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