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求求你...”
醫院裡的走廊是白色的,燈光很亮,寂靜無聲,這裡冷的徹骨。
空氣中有著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隨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風,無端的恐懼侵蝕著沙華。
竹子驚慌失措的推著病床跟在醫護人員身後,待他們進入手術室後,其中一位護士關門前好心安慰。
“彆擔心,我們一定會儘我們所能。”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竹子崩潰的坐在地上,抓著頭發不停質問自己。
等她冷靜下來後才發現有具溫柔的身體環抱著自己。
她緊緊摟住,像是要把眼前人狠狠揉進身體,自此融為一體。
就像是快墜崖前抱緊懸崖上那顆脆弱的樹枝,明知柔弱,卻是她唯一的救贖。
“...我好害怕,小沙我好害怕。”
這是沙華第一次見她哭成這樣,眼淚浸透沙華的肩膀,像是要滴進她的心。
“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
這是竹子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夜晚降臨,滿天星鬥閃爍像無數顆銀珠,密密麻麻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銀河像一條淡淡發光的白帶橫跨在繁星密布的天空。
即使沒有燈,柔和的月光依舊把小路照的明亮。
她漫無目的走著。
一周前的大地使得老房屋倒塌,傷亡不計其數。
其中也包括竹子父親,他在房梁倒塌前也隻來得及拋出小青。
而竹子等到地震過去連夜趕回時,也已接近清晨。
天剛蒙蒙亮,魚肚白的天空,薄霧冥冥。
等她回到熟悉的地方,卻發現家早已不見,留下的是一個兩米多的大坑。
她繞過碎石和鋼筋,看到倒塌的房屋旁邊蹲著的小小身影。
以及在他腳邊,繡著彼岸花的一隻胳膊。
從那以後小青不言不語,隻坐在黑暗角落呆呆的望著用席子蓋著的屍體。
一坐就是一整天。
本來想把小青交給沙華照顧,但小青一看到沙華就失控尖叫,沒辦法隻能帶他去看心理醫生,竹子又要忙著喪葬後續,隻能晚上去醫院陪他。
但就在今天,竹子在門外和沙華打電話,被小青聽到聲音,他跑出醫院。
汽車沒注意到馬路上突然衝出來的小孩。
沙華很害怕,她哆嗦著蹲下圈住自己。
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她沒霸占竹子,如果她再關心小青一點,如果那天晚上竹子沒來她家,那麼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呢?
痛感傳來,沙華愣愣的盯著雙腳。
當她聽到消息的那一刻,腦海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赤腳跑到醫院,當時太過於震驚,現在才發現雙腳早已被粗糙的地麵和垃圾磨破,鮮血直流。
如果一切能重來就好了。
“叮——”
一隻手從被窩裡伸出掃掉鬨鐘。
沙華悲憤的爬出來發出蒼老的聲音。
“誰來救救可憐的小沙呀?”
她發誓再也不熬夜了。
她靠著門邊洗漱邊翻看短信。
閨蜜發來她和HR的一段對話。
“您好,請問您一天能工作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