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文茫然說的話好像是關心,他也不敢多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私人情緒似乎隻是匆匆從腦中劃過,文茫然握著溫景的手沒有用力,因此溫景一邊說一邊很快已經迅速發動了飛船。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震動,文茫然把手更鬆開些,小跟班和自己玩了很久,不可能沒有感情,隻不過他本來就是很自私的人,就算是感情深厚,可能會把自己命賠上的買賣,他也不會做。
跟著父親,他早就深刻認識到戰爭的殘酷和生命的脆弱,因此他很快把手更用力握著溫景,被惡狠狠盯著胳膊肘狠撞了兩下,也沒鬆手,硬生生轉了個方向。
“小跟班的命是命,我們的命不是命嗎?那邊情況複雜,去了萬一人沒救出來,大家一塊兒死在裡麵怎麼辦?”
溫景被一吼脾氣也上來了,甩開文茫然的手,“來接傷員的飛船我已經聯係好了。”
文茫然脾氣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剛剛還吹胡子瞪眼一副火氣要上天的樣子,這會兒聽溫景一說又忽然冷靜了下來,他垂著眼,一眼就看到溫景手腕上一圈明顯的紅痕。
“抱歉,剛剛是我太著急了。”文茫然開口道,他低頭看了看那邊的傷員,仍舊在昏迷,又轉向溫景的方向,“我……”嘴巴張開卻又好像說不出來,“我也不想你出事。”
真正鼓起勇氣說出口又好像很容易,他總覺得自己和溫景的相處中,自己是那個主導一切的人,後來的事情好似也驗證了這一點。
他把兩人的關係看做一場博弈,溫景一向吃軟不吃硬,他似乎也習慣了服軟,可連與父親都對著乾,裝都不想裝一下的自己卻能對著溫景放下脾氣,甚至很多時候真切地為對方擔心,這似乎早已經暗示了什麼。
見溫景重新坐回駕駛艙,又拿出藥箱來幫自己上藥,文茫然心中生出一股甜蜜的成就感。
——溫景果然還是在自己掌心中被拿捏的小漂亮啊!
可直到後來溫景離開,他才明白原來真正離不開對方的人是自己,比起溫景那時源於欣賞的親近,他不知不覺中早已經是依賴海水生存的魚兒。除了溫景,似乎再沒人能一瞬間平複他的心情,帶來精神的寧靜。
接傷員的對接飛船果然很快來了,兩人合力把受傷昏迷的兩個隊友送過去,文茫然還正轉著眼睛四處找可以坐的地方,忽然見那邊的艙門關閉了。
“哎!?”他瞪大眼睛跑過去,又朝駕駛艙喊道:“等等,溫景不是還沒上來嗎?你怎麼就把門關了,有沒有眼色啊?”
隨著艙門關閉的聲音,他聽到從駕駛艙傳來的聲音,“溫隊交代讓我先送你們回去。”
“那他呢?”文茫然本來想問,後來卻也沒問,其實也確實沒必要去明知故問,答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等六個小時後,溫景帶著活蹦亂跳的小跟班回來了,那家夥看起來精神還很好,一下來就風風火火給自己來了一個擁抱。倒是溫景,急匆匆地回了房間。
他還想去問溫景情況怎麼樣,可大家補充好食物後溫景幾乎是馬不停蹄開始開會,一切都安排妥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會議結束後,溫景目光轉向文茫然,“這次第二分隊傷亡,臨時負責人文茫然擅自行動,付百分之八十責任,會議結束後來我房間進行反思檢討。”
溫景話一出,會議室一瞬間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各個屏氣凝神要不看天要不瞅地。雖然溫景被認命為隊長,文茫然大家也不敢小覷,甚至由於其家庭背景,還要更不敢放肆些,前些天兩人相安無事還好,這……雖然溫景說得沒問題,可一般誰敢治文茫然的錯啊?
不過如果是溫景的話,那倒確實說不定……眾人想起這些天見到的場麵默默想到。
雖然氣氛凝固,可大家還是控製不住強大的好奇心,目光偷偷去看文茫然的反應。
文茫然皺著眉毛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沒第一瞬間跳起來反駁又摔門而去,大家已經十分驚訝了。
“好。”
文茫然話一出眾人更是驚掉一地下巴,目送兩人離開,眾人仍舊有些難以置信,領導兼當事人離開後,大家明顯放鬆了許多,湊在一起興致勃勃地討論。
“我靠,溫隊帥啊!而且好牛,文哥這種刺頭都治得服服帖帖的!”
“你們不知道,剛剛那氣氛我可擔心兩人打起來呢!”
“你還擔心,你是巴不得看熱鬨吧?不過這倆人怎麼會打起來,不是說是情比金堅又惺惺相惜的好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