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輸了嗎?
多虧這個反問,振聾發聵,他好像才又變得清醒,內心的牽掛糾結被暫時遺忘,他忽然又變得遊刃有餘了。他拉起溫景的手,拿到嘴邊親了親對方的指節,“我會的。”
明知道不作數的保證,被這樣深情地說出來。
傷害會變得小些嗎?文茫然不知道,他已經快速到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包廂。
兄弟們見他進來,齊齊起哄。
“那時候不覺得,這次感覺大美人在咱文哥身邊乖得像個沒斷奶的小貓,果然咱文哥還是技高一籌啊!”
“不過你彆說,咱以前沒被大美人正眼瞅過,還是托文哥的福,體驗了一把這個視角,含情脈脈的,看得老子都in了!”
文茫然聞言去看房間內的大屏幕,被人按了暫停,停在溫景剛剛抬頭看自己的那個畫麵。
漂亮的,誘人的,然而他看到卻是心軟的,心疼的,他不想再被心裡的異樣影響,控製機器隨自己意願重新實時播放起來。
溫景看上去很不習慣這裡,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自然也沒關注到周圍蠢蠢欲動的人們,其實溫景剛剛進門時,他就聽到了酒吧裡明顯的吸氣聲,男人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嘴角掛著令人討厭的笑。
漂亮也沒有武器,難道不是送上門來的獵物嗎?
因此當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撲過去時,也不算意外,文茫然看著卻猛地抓緊了身下椅子的把手。
溫景不喜歡這種地方,他沒來過一方麵是原先家庭情況特殊,另一方麵也是他本人不喜歡這種氛圍。
不過見文茫然一直眼睛亮晶晶地請求自己,再說也隻是偶爾來一次,就當是陪對方逛一次,他這樣想著答應了。
文茫然離開後,他感受到周圍更加灼熱的視線,帶著令人討厭的粘膩感。好在他坐的地方離窗戶還很近,晚風吹著讓他自在了些。
不再敏銳的五感以及急劇下降的體能,就算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地方對自己來說有些危險,那時候使用向導的精神觸角攻擊,是在絕地求生的情況下不知道怎麼發作的,他這些天一直嘗試,可還沒有摸到其中的門道。
文茫然呢?到底乾什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嗎?還正放空的溫景沒注意到從身體左側突然奔過來的一個人。
等對方瘋了一樣壓在自己身上,鼻尖充斥著濃重的酒氣和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臭氣,對方噸位太大,壓過來時沒輕沒重,溫景後腦勺被推得磕在身後吧台上,疼得他眼淚差點兒都要飆出來。
可比起腦袋的疼痛,更棘手的問題顯然還是眼前,掙紮過程中,溫景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究竟差勁兒到了什麼地步。
不說原先哨兵實戰名列前茅時,這樣一個酒鬼,就算是他剛開始學習哨兵知識那會兒也能輕鬆製服。可現在,力量壓製想不通,靈活輕快的技巧竟然也無法負擔。
艱難躲閃間,忽然感到脖子一痛,溫景不由悶哼一聲。
他不是喜歡依賴彆人的人,可那一瞬間,他還是在想,如果文茫然在就好了。
文茫然眼睛死盯著屏幕,手下的把手都快要抓爛了,那一坨肥肉真是礙眼,手上的青筋跳動,如果不是這樣用力抓著把手,他又怎麼能控製的住不衝下去呢?
那些兄弟們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有說有笑點評起來了,其實本來這樣才是正常的,文茫然把溫景帶來自己又離開,本來也是等著其他人這樣做的。
這樣的事情他們之前乾過不止一次,每次都興致勃勃,看漂亮的、純潔的人被拉入泥潭,如同被抓住的蝴蝶一樣在手上瀕死掙紮,殊死一搏在旁觀者的眼中不過是扇了兩下漂亮的翅膀。
仿佛很善解人意的鏡頭,屏幕上很快出現溫景的臉,溫景的眼睛其實一直是水汪汪的,所以現在那些在眼睛裡流淌的,像寶石、像碎金一樣的是什麼呢?
不會是淚水吧……
眼睛暼到溫景脖子上的血跡時,文茫然眼睛猛地瞪大了,他看到溫景眼睛中的無助,有些期待著急地看向四周,是在找自己嗎?
想到這裡,文茫然本來強硬的想要看熱鬨的心忽然一下子變成一灘水般柔軟下來,接著又感受到被針刺般綿長的疼痛。
足夠了,他想,為什麼非要用無辜之人的鮮血和痛苦,給其他人展示一些根本不重要的東西呢?
他起身就要衝下去,忽然見屏幕上的困局也出現了變化。
小跟班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把酒鬼從溫景身上踢開,又狠狠揍了那個酒鬼一頓,酒吧的工作人員一邊拉走酒鬼一邊點頭哈腰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