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那不就是周末?
霍斯越要跟她在榕市談?
前有狼後有虎,霍斯越這邊還沒搞定,他們倆就要假裝夫妻去見爺爺?
安怡瑾緊張得心臟抽抽,抿著嘴唇不說話了。
倆人沉默了兩秒鐘,霍斯越先開口。“說到合約,安小姐,你兼職的那家物流公司與海博的合作,怎麼打算?”
安怡瑾心底再慌,說到正事還是要穩住。隻消略一思量,安怡瑾就敏銳地察覺出霍斯越的語氣裡有蹊蹺,搞不好他已經知道張莉想趕她離開物流公司的事了。
一股幸災樂禍湧上心頭。現世報來的這麼快。活該!
安怡瑾反問霍斯越。“霍總,那你覺得那份合同還有合作的必要嗎?”
果然,霍斯越慢條斯理地笑,老神在在得像是一個出題的考官。“願聞其詳。”
這種交流方式讓安怡瑾有一絲不自在,但他們的關係本就不對等,不是嗎?
於是,安怡瑾清了清喉嚨。
“霍總,我覺得這個合約可以分開兩方麵來考慮。”
“首先,這家公司內部管理混亂,基本上就是個全靠外包的皮包公司。說心裡話,與海博集團這麼大規模、這麼專業的公司實在不相配。我作為在這家公司工作了一年的小員工,也沒有信心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勝任這個項目。但如果海博的專業要求隻在平均線上,這家公司的價格還是相當有競爭力的。相信能為海博節省不少的開支。”
安怡瑾自己都沒發現,在介紹小錢總的物流公司的時候,用了“這家公司”。不知不覺,她已經在心裡劃清了乾係。
“而另一方麵。”安怡瑾繼續說道。“我目前雖然還是這家公司的員工,合作是我昨天遞交海博去洽談的,作為員工的本分,我必須希望項目能拿下來,以此來證明我的實力。可是,今早我們公司的副總,單方麵要求跟我解除勞動合同,還以玩忽職守,沒有職業道德的帽子,逼我主動離職。雖然,昨天我確實也在海博談了我自己劇團的事兒,但我也沒耽誤物流項目的事兒啊!這麼說我,真的很氣不過。我爺爺還是這家公司老板爸爸的救命恩人呢,他們就這麼欺負人。我真是氣不順,我……”
安怡瑾說著說著,肚子裡那股火又竄上來了,把一開腔時候的文縐縐全都丟的一乾二淨,不自覺叭叭叭說個沒完,連艾雪跟她使眼色都沒看見。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笑……
安怡瑾頓時卡殼。
下一秒,笑聲換做輕淺的致歉。“抱歉,安小姐,你請繼續。”
安怡瑾耳根紅透,砸吧了兩下嘴。“沒、沒了。”
意識到現在自己如此不專業,安怡瑾深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趕緊重歸沉著。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恐怕我已經不能再作為聯係人,協助物流項目的事了。以上,還請霍總斟酌。”
霍斯越輕“嗯”了一聲。“好,我知道了。後續我會處理,安小姐不用操心了。相信不久後會給安小姐一個滿意的答複。”
頓了頓。“現在可否麻煩安小姐移步到門口看一下,我的人似乎已經到門口了。”
這麼快!
安怡瑾和艾雪都小吃一驚。
安怡瑾連忙撇下艾雪,舉步往門外小跑。
“人就已經到了嗎?我們這兒還挺偏的。……真是神速……啊!我看到了。……這位……怎麼稱呼?”
……
*
與此同時,霍斯越已經坐到了頭等艙的座位上。
耳機裡,篤篤篤的快步聲合著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在耳道裡循環,讓霍斯越嘴角不自覺在上揚。
空姐這時候蹲下身催霍斯越結束通話,機長已經通知馬上起飛。
這讓霍斯越心底生出一絲不耐,但他並未表露出來。他抬眸看向空姐,衝她略略垂了垂眼睫,示意他知道了。
哪知他這一個隨意的動作,在空姐眼裡竟像是眸中帶霧,霧中有雨,輕輕淺淺,溫柔泡沫……讓人猝不及防心尖一顫。
這種坐頭等艙的神顏帥哥,最是讓人頂不住。
卻不等她反應,霍斯越再次恢複淡漠,講起了電話。“安小姐,那是老趙,是我的司機。”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安怡瑾禮貌的招呼聲。“趙叔你好。我現在還在跟霍總通話,您稍等哈。”
霍斯越不再等下文,直接插話。“安小姐,抱歉!飛機要起飛了。有任何需要,你可以先留言給我。我會在機上wifi啟用後查看。周末見。”
安怡瑾原本想說一句一路平安,聽到霍斯越說“周末見”,生澀地也跟了句“周末見”。
那語調糯糯地從聽筒裡傳來,受了驚似的,竟讓霍斯越的嘴角又有些壓不住……
飛機起飛的一瞬,霍斯越取下眼鏡,接過佐誌遞來的護眼儀。
“通知事業部的人,安小姐昨天談的那家物流公司的項目拖一拖,讓人事部派法務擬定安小姐從物流公司離職最優方案,再把價格壓到一半開始談,取消五年框架協議,改為一年一簽,明年審計從嚴,相關處罰一並寫進履約責任。”
“知道了,霍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