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嬌甜》第四十章。死不了
霍曼妮捧著一隻大紙箱，裡麵裝著各種辦公用具，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私人物品，看上去應該正在搬工位。
她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滿臉戾氣和沮喪參半，像是有人欠了她百八十萬似的，可一看到走廊那頭的安怡瑾，就立刻昂首挺胸，重新恢複趾高氣昂的精神麵貌，甚至都不給佐誌麵子，明目張膽地衝安怡瑾“哼”了一聲。
佐誌擰眉。“霍秘書。”
他不叫還好，這一出聲，霍曼妮把高跟鞋蹬得更響，那藏也藏不住的逃跑姿勢既盛氣淩人又心虛膽怯。
安怡瑾小聲製止。“佐高助，算了。”
佐誌剛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到霍曼妮“嘭”地一聲將懷裡的雜物箱摔在了前台桌子上。
“劉總監呢？我找她。”
42樓前台小姐趕緊站起來查了查預約到訪記錄，發現人資部的大boss在這個時間點並沒有什麼重要的約見，但還是被霍曼妮的氣勢給鎮住了。
“請問，您是……”
不待霍曼妮開口，劉總監的聲音從內傳來。“小李收拾你的私人物品，立即到總務組報到，現在開始前台職位由霍曼妮接替。”
話音結束，劉總監的人也已經從裡麵走出來了，第一眼看到走廊上，還在等總裁專梯的安怡瑾和佐誌，先頷首致意了下，隨後麵無表情地跟霍曼妮交代。
“霍曼妮，既然已經從總裁辦調到我的人資部了，那就麻煩你隨時注意人資部成員該有的專業素養。小李，你去總務部報到之後，立刻出來給她做下禮貌用語的培訓，下班前半小時帶她到我辦公室來彙報。”
此話說完，劉總監再次跟安怡瑾和佐誌頷首，待到雙方互相致意後，便雷厲風行地走了，根本都沒給霍曼妮說一個字的機會。
而剛才還唯唯諾諾的小前台，一看老大這架勢，立馬變了個表情，一比一複刻劉總監的冷臉，丟下一句，“你在這兒等著”就麻溜地轉身，瞬即又停下，指著霍曼妮扔在前台桌子上的雜物箱，“前台桌麵任何時候都不允許出現私人物品。請馬上收好。謝謝！”說完，就跟著劉總監屁股後麵消失了。
還站在前台邊的霍曼妮，可是真氣的不輕，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現在隻知道呼哧呼哧地乾瞪眼睛……
電梯的鈴聲再一次適時響起。
步入專梯的安怡瑾內心又泛起了鱷魚的眼淚。
“所以人呐，真不能太囂張。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此刻是在哪三十年？”
“噗！”
安怡瑾瞥了眼偷笑的佐誌。“佐高助，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佐誌笑著點頭。“安小姐說的對。”
頓了頓，佐誌又道。“安小姐，您可以跟霍總一樣，叫我阿誌。”
安怡瑾也笑著回禮。“好的，阿誌。那你也可以跟霍總一樣，叫我小瑾。”
佐誌連連搖頭。“安小姐，這實在不妥。我還是很珍惜我這份工作的。”
安怡瑾想了想。“好的吧。”緊接著手機往佐誌麵前一伸。“那咱倆先加個微信？”
……
*
電梯抵達海博大廈頂層總裁辦公層。
佐誌前側領路，隨時有路過的秘書、助理模樣的男男女女跟佐誌畢恭畢敬地打招呼，也會跟安怡瑾微笑報以注目禮。
敲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和第一次來給人的感覺一樣，寬敞明亮，奢華而極簡，仿佛進入了另一片天地。
霍斯越正倚在沙發上通過藍牙耳機講電話，茶幾上攤開來好幾份文件，筆記本電腦和iPad裡也都是各種國家文字書寫的文檔，他的右手會時不時在鍵盤上敲擊幾下，而他的左手背上已經插進了輸液針管，三袋藥液掛在上頭，其中一包去了大半。
偌大的角落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個英俊的年輕男人躲在角落裡看書。安怡瑾進來的動靜都沒能打攪他，似乎正全身心沉浸在閱讀中，旁若無人。
這年輕男人安怡瑾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兩個星期前，同在這間辦公室為她診治過的許醫生。和上一次見麵一樣，依然是儒雅的外表，冰封的氣質。
而沙發上的霍斯越，此時已經推著輸液架站起身。
他操著流利的歐洲小語種迎上前，先在冰箱裡替她拿了罐拿鐵，接著把她領到沙發邊落座，自己則轉去落地窗前繼續電話會議，一幅忙碌得脫不開身的樣子。
安怡瑾朝佐誌遞了一眼。
佐誌聳了聳肩，表示對老板這種帶病工作的常態無能為力，便拉開辦公室的門退了出去。
安怡瑾隻在沙發上坐了不到兩分鐘就坐不住了，直接跑去角落裡跟那個帥帥的許醫生搭訕。
“許醫生。”安怡瑾小聲招呼著。
許醫生這才姍姍放下手中書本，衝安怡瑾點了點頭，似乎琢磨了幾分鐘才認出她來。
“許醫生他現在怎麼樣？是不是病毒感染？高燒退了沒有？要不要給他開幾天病假？”
“死不了。”
許醫生一如上次那般，不開腔則以一開腔就能把人噎到。安怡瑾暗笑，隻當那句“死不了”是他的口頭禪，跟她上次手腕受傷一樣，哪知下一句——
“但也活不長了。”
安怡瑾直接嚇出一身冷汗。
“許醫生，霍斯越他、他怎麼了？是得了什麼絕症了嗎？怎麼會活不長了？”
安怡瑾都沒意識到自己瞬間就變得手足無措了，她甚至想上前抓住許醫生的袖管。
卻見許醫生眉梢高挑，立即朝後躲去。
“什麼怎麼了？問題大得很。一般人有我幫忙看著，那必然是長命百歲，但像他這種一天當七天用，不拿自己的命當人命的，給他打個八折都算他賺了。”
安怡瑾一怔。
……長命百歲，打個八折，那也八十好幾了。
這許醫生……噗……有趣！
“安怡瑾。”安怡瑾主動伸出友誼之手，用拋磚引玉式的自我介紹跟許醫生套近乎。“許醫生，可否能請教個全名？”
許醫生斜眼盯著安怡瑾的手指看了良久，仿佛還在心底進行了一番天人交戰，才勉為其難捏了捏安怡瑾的指尖。
“許朝若。”他把手上的醫學書塞回隨身急救箱中，忽地想到些什麼似的，朝還在打電話的霍斯越遞了一眼。“你是他女朋友？”
安怡瑾想了想，點頭。“差不多。許醫生你給他當家庭醫生多久了？”
許朝若切了一聲。“那家夥配讓我當他私人醫生？”接著又頓了頓。“但我給那個從來都不遵醫囑的家夥看病少說也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