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於你的傾慕之心,無關乎名利地位、和什麼狗屁的報恩更沒有關係。就算當初我把養母的眼角膜移植給你存了那麼一點私心,也並不影響我真心想和你組成家庭,共度一生的決定。”
霍斯越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大串,甚至還爆了句粗口,嚇得安怡瑾不自禁捂住了嘴唇。
霍斯越把房芮慈誇得天花亂墜,最後居然是為了跟她表白?
他說他羞於啟齒,可這哪裡是會害羞的人的表白?他用了許多動聽的詞彙,喜歡、在意、心動、傾慕、還有共度一生……這個花心大蘿卜,他才是情場老手吧?
等等等等,他還說了什麼?他說養母的眼角膜,他的私心。所以,她的眼睛確實是……
就在安怡瑾腦子裡一團漿糊的時候,霍斯越再次牢牢攬住了安怡瑾的身子,像是早已看透了她的心。
“小瑾,答應我彆胡思亂想。我從未跟人表白過,這是人生中第一次嘗試。你不要以為,我說這麼多會另有企圖。事實上,我覺得我剛才的表白糟糕透了。若再來一遍也未必能做到最好。你、你明不明白……”
……你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霍斯越感到從未有過的壓力,他甚至覺得如此衝動的發言,簡直有欠考慮。可是情之所至,情何以堪?
安怡瑾卻還是懵懵的,一雙水潤的大眼眨了又眨。
“好像……還是不太明白。”
這丫頭真是能氣死人不償命。
結果她下一句就問。
“可你姐姐說,我隻是你養母眼睛的容器。你隻是把我當替身罷了。”
霍斯越居然啐了一聲,著急得要失了體麵。“她嫉妒、她自卑,她最擅長的就是歪曲事實,她的話你一句都不要相信。”
“你說的,是你親姐姐嗎?”安怡瑾還真有點不敢相信。
霍斯越重重地歎了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很抱歉,就是我的親姐姐。我不該那麼說她,可這就是事實。”
“是因為阿湛哥?”安怡瑾試探地問。
霍斯越愣了愣。“對,和他有關。但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上一代的恩怨,以後我會慢慢給你講。但現在,小瑾,我替我姐姐跟你道歉,她被過去困住了,我們誰都不知道該怎麼幫她走出來。隻能請求你忘了她說的話,小瑾。”
霍斯越這樣急切的語調,透著讓步與誠懇,實在令人動容,可是他看她的眼神還是像要直透她的靈魂,又讓她感到一絲害怕和氣惱……
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姐姐還說,你看著我的時候,是在看你養母……”
霍斯越簡直無奈得不知所措。“都說了,不要信她。”
他說著話的時候十足咬牙切實,使勁兒閉了閉眼睛。
安怡瑾一下子就緊張起來,連忙伸手摘下他的眼鏡,想用手去摸他的眼睛……
“怎麼了?是眼睛不舒服了嗎?都說了不許生氣。”
被安怡瑾這一打岔,霍斯越倒是鬆了一口氣,用眼睫毛掃著安怡瑾的指尖,慢慢睜開眼睛。
“知道我為什麼要把母親的眼角膜給你嗎?”他居然彎著一邊唇角。
安怡瑾搖頭。“為什麼?”
“因為你很好看。”
安怡瑾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誇她。
霍斯越卻眯起眼睛。“我養母本身是個美人,她的眼睛能移植給另一個美人才合適。”
好啊,這說來說去,還是為了他的白月光。安怡瑾的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霍斯越則像是奸計得逞般捧起安怡瑾的小臉輕輕啄了一下。
“但我真正的私心是,我想讓當年那個漂亮的小可愛,能因為我的出現而重獲光明。等她複明後,能親眼看到我的樣子。我想,如果我養母在天有靈,能以這樣的方式幫助他的兒子和兒媳,也會很欣慰吧。”
情話一套一套的,安怡瑾愈發不信霍大總裁是第一次跟人表白了。這學習能力是超光速的吧?
她臉紅耳熱,又羞又惱,仰著脖子就想躲。
霍斯越哪兒會如她的意?他早已經畫地為牢,任憑安怡瑾怎麼折騰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還記得當年我說過什麼?我說,隻要你來,我們就能再相見。我很慶幸你來找我。小不點。”
頭頂被霍斯越溫柔地揉了揉,安怡瑾不知怎的有些想哭。
“你知道我認出你來了?什麼時候?”
霍斯越彎唇,一幅你才知道的表情。
“我不信。”
倆人當初可是一點都不熟的樣子。
霍斯越坦白道。“是你去意大利之後想通的。你好像也是在那時候,確認我就是那個‘叔叔’。”
說到叔叔兩個字,霍斯越還有點咬牙切齒。
安怡瑾噗嗤一聲笑,得意洋洋。“不,可比那還早。”
頓了頓,安怡瑾忍不住瞪他。“不過,你也太壞了。你是不是從第一相逢就認出我了?你都不提醒我,還假裝不認識我。”
想到當初安怡瑾還為了抱他這根金大腿,想了那麼個協議婚姻的法子。沒想到,這人根本就對她已經……
安怡瑾瞬間想明白一件事,呼啦一下在霍斯越懷裡挺起了腰杆。
“好啊!霍斯越,你該不會是十年前就喜歡我了吧?我那時候才十二歲。”
變態啊!
霍斯越不自在地挑眉。“我那時隻有十九歲,正是對美麗的女性最向往的時候。何況以你那時的身材,可真不像隻有十二歲。”
說著,他還用眼神上下將安怡瑾掃描了一番。
安怡瑾一下子就捂住了胸口,罵了句“色狼”。
霍斯越居然沒有反駁,不自在地咳了咳。“其實,那時候真的也隻是有好感。所以,我就再沒有關注你的生活。不過,要是我當初不隻是每年看一眼你的健康報告,也不至於讓你跟那麼多男人相親。”
安怡瑾壞壞地笑。“你吃醋啊?”邊說邊糯唧唧揪他的襯衫領子。
霍斯越竟假模假樣歎了口氣。“畢竟我潔身自好二十九年,唯一的初戀就是你。不像某位安小姐,未婚夫都好幾個了。”
“哈!你這是在嫌棄我!”
安怡瑾作勢要跳起來,被霍斯越一把摟住。
“豈敢。”
“還有一件事。”安怡瑾這個被禁錮住不得動彈的人,一點緊張的自覺都沒有,反而氣勢還有點凶。
“你姐還說過一句話……”
霍斯越感到頭疼,看來這丫頭是把他跟姐姐的對話聽了徹頭徹尾。
“她說你騙婚,你根本不愛我,碰都不想碰……我……”
最後一個“我”字囫圇從嘴裡吐出來,安怡瑾就後悔了。以當下倆人的姿勢,她這番話,無意識一種送上門的邀約。
果然,男人眼眸中極度危險的信號開始閃爍,步步逼近後,用鼻息掩著他的頸部動脈清掃……
“霍太太,要不要……現在……就驗證一下?”
“不……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