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飲歸客 “我知道了!”張朗一拍大腿……(2 / 2)

神仙勞改農場 廿四橋 4043 字 10個月前

陸六見難兄難弟們都上去走了一遭,來做客的也上了不少人,暗想,自己做過的農活不多,好多也猜不出來,文旦沒點他,可能怕他上去後,丟了麵子吧。

他正想著,就聽文旦說:“到陸六啦,陸六跟佟蒿吧!”

陸六不覺一笑,佟蒿一看就是厚道人,文旦特意安排他們倆,既不會讓陸六坐冷板凳,又不會讓他鬨出笑話。桂斧平時總說文旦傻,其實文旦的細心周到,是桂斧萬萬不及的。

陸六做了個摘冬瓜的動作,冬瓜個頭大,佟蒿一下就猜中了。而佟蒿做的是打井水的動作,也十分好猜,兩人各罰了一杯酒,就和和氣氣地下來了。

待席上所有人都玩儘心了,文旦身後的幾壇酒也喝光了。除了桂斧醉眼迷蒙,其他人都在興頭上,於是大夥又分了桌行酒令、猜拳玩。

陸六這桌因為佟蒿在,大夥坐著敘敘舊、喝喝酒,相對沒那麼鬨騰。

臨近傍晚,日頭還是挺猛的,好在大樹底下好乘涼,也不覺得特彆熱。陸六暗自想著,武陵一時也沒什麼活做,島主難道還在醃他那些海鮮?他一個人吃飯,也許不會做那麼多菜了吧?

忽覺胳膊肘被撞了一下,陸六猛一回神,聽佟蒿問:“在想什麼?喚了你幾句都沒答應。”

陸六有幾分尷尬,掩飾說:“我今早離開武陵的時候,忘了去看島主的兩位幫手,按理我該照料他們的。”

佟蒿給他滿上酒說:“不礙事的,若當真有什麼事,島主自己會料理的。”

陸六隻得笑了笑。

到太陽漸漸下山的時候,好幾桌都有人被放倒了。

桂斧在陸六左手邊坐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陸六就問:“桂斧,要不我扶你進去躺躺吧?”

桂斧擺手說不用,就在桌上摸杯子說:“我還沒敬佟蒿呢。”

佟蒿對陸六使了個眼色,暗示他說,桂斧看來真的醉了。

陸六就搭上桂斧的肩膀,哄他說:“我有幾句話跟你說,咱進屋裡說去。”

桂斧這才站起來,踉踉蹌蹌走出幾步。佟蒿想站起來幫著扶他,陸六忙衝他搖頭。

進了屋,才挨著床沿,桂斧就撲通一聲躺倒了。陸六幫他把鞋脫了,蓋上被子,尋思著燒點茶水給他漱個口。

他正要進灶間,佟蒿就在外頭叫門了。陸六從裡頭開了門,說:“小聲點,好像睡著了。”

佟蒿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就說:“哦,他睡著就不怕了。每回他喝醉了就能一覺到天亮。你不必理會他。”

陸六點點頭,看了一眼窗外微弱的亮光,問:“這宴席會吃到什麼時候?”

“難說得很。太陽下山後,很多有妻有子的也就回去了,但有些酒量高又閒著沒事做的,八成會呆到天亮才走。”他看了看陸六心不在焉的樣子,笑道,“你要是不放心武陵的事,就過去看看吧。反正接下來的就是鬥酒,你的酒量太嚇人,沒人會找你的。”

陸六不覺笑了笑。

佟蒿為人果然厚道,他怕陸六一個人不好意思走,特意裝作跟他散步聊天,將他送到了林子外頭。

陸六又和佟蒿講了幾句道彆話,待來到武陵的時候,太陽已經下了山。武陵四處靜悄悄的,陸六轉了一圈,沒見島主的聲音,就先去南山後頭看望神馬和東東。

儘管外頭沒人,神馬和東東還是沒敢出門,他們倆習慣了一個白天睡、一個黑夜裡睡。就算是眼下不用巡邏,它們還是雙雙清醒了一下,碰碰對方的腦袋表示換班。

陸六進去的時候,已經輪到東東值班、神馬酣眠了。

陸六看著這隻長相有趣的上古神獸在屋裡頭一刻不停地走來走去,就放了心,默默地將倉庫裡帶來的草料加到食盆裡,又退了出來。

陸六爬到半山腰上,一眼就瞧見了島主。

島主今晚看起來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樣。他雖也是那身打扮,可不知怎的,似乎全然沒了人間煙火氣。

他臨風抱膝獨坐,臉上有幾分寂寥,他身旁橫著一張琴,不知是不是在陸六來之前彈奏過了。他的頭上,幾隻螢火蟲在晚風中忽明忽滅地飛著。

此情此景,叫陸六有些怯步,仿佛怕撞破了眼前的畫卷。

“你怎麼來了?”見陸六半天沒開口,島主主動問他。

“我想來看一下神馬和東東。”

“唔。”

陸六遲疑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往前走了幾步,又問:“島主,你用過晚膳了麼?”

他說完,自己也覺得很彆扭,明明可以問“你吃了沒有”的,怎麼開口就成這樣了。

島主微微一笑,陸六不知怎麼,心頭一陣大跳。

島主說:“既然來了,就坐會吧。”

陸六想著自己渾身是汗,在離他兩手臂遠處坐了下來。他原本想靠著身後的大白石頭,卻發現石頭動了一下,定睛一下,才發覺又是小老虎扮的。

陸六見它們乖乖地蜷縮著,猜它們是趁島主不備,跑出來偽裝的,也就沒拆穿它們。

誰知島主卻說:“這兩隻小東西,當我瞎子呢。”

小老虎們立即起身,蹭到他身旁,一左一右躺了下來。

“每回我彈琴,它們就出來陪我。”島主破天荒地伸手去摸它們的頭,目光中有幾分柔和。

陸六想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問:“你有煩心事嗎?”

“也沒什麼,隻是,記掛一個故人。不知他現在在哪裡,如果遠在天邊,也許吃了不少苦頭。”他看著陸六,目光卻好像透過了他,千回百轉,最終還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