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覃勉抬著昏昏欲睡的眼皮說:“我是怕過後小六問起,得說兩遍。”
覃勉雖然懶散慣了,可一旦開了話匣子,倒也爽快得很。破天荒的,他站起來走出了苗圃,伸了個懶腰,忽的就換了個神情,一開口,聲音也變了,又尖又細,像個女孩兒。
“滾開!你再敢插手,彆怪我不講情分。”看樣子,他是在學雲蘿說話。
“你為何要傷他?啊!我知道了!他就是天相!對不對?對不對?三姐,我求你,你告訴我啊!”聲音又變成了雲黎的。
陸六明白了,覃勉是在重現當日的情形。
覃勉不單說,手上還做了打鬥的動作,一人分飾兩角,雖有些滑稽,倒也惟妙惟肖。
“滾!”
“他是我的人,我不會讓你動他的!”
“就憑你?”
做完一番打鬥後,又是雲黎十分沮喪的聲音道:“三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
“我變成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罷了罷了,合該我命苦。”
模仿完雲蘿的聲音,覃勉對著種樹的方向一揚手,接著指著自己的臉說:“接著雲蘿姑娘就給我這紮了幾針,又灑了些藥粉,就走了。”
島主一直皺著眉頭,看樣子是克製了很久才沒說話,這下終於抱怨道:“你不是答應我要保護陸六麼?怎麼眼睜睜看著雲蘿欺負他?三菜一湯改成一飯一菜了。”
“那不是雲黎來了嘛,我還得聽內幕,打草驚蛇也不好,是不是?”他說完忽的一瞪眼,“你這小子竟敢過河拆橋?我在這風餐露宿了一百多年,好不容易熬到頭了,你還克扣工錢啊你?”
陸六忍不住說:“我也沒受傷。”
覃勉轉頭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嗯,還是小六好。你這孩子說話中聽得很,以後常來找我聊聊。”
島主立即拉住他的手腕,殷勤地說:“師兄,我知錯了,我一定好好答謝您,您回房歇著吧。”
看樣子,覃勉是真的喜歡陸六,臨走前還說了句:“我在鬆澗旁住著,你記得常來。”
島主看著他走遠了,才鄭重其事地對陸六說:“彆聽他的。”
陸六倒沒在意這,他心事重重,這鑒定結果來的太突然,總讓他覺得有些不踏實。
他心裡頭還有許多疑團沒解開,見島主圍著他左看右看的,就問:“照你說來,我以前是天相星君?那我為何會入獄?你和雲黎又是怎麼一回事?”
顯然島主對這些問題頗為回避,可既然事情已經明了,又不好叫陸六蒙在鼓裡,他想了想說:“這些說來話長,我先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