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東海 是不是龍宮眾人品貌絕佳,星……(1 / 2)

神仙勞改農場 廿四橋 3202 字 10個月前

島主撫琴的時候,大白、二白照例蹭了過來,卻沒被歡快的琴曲感染,仍耷拉著腦袋,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覺察到它們的消沉,島主停下來笑道:“它們的羞恥心作怪了。”

二白離陸六近些,陸六便伸手摸它的腦袋,說:“怎麼?是因為金龍的緣故?”

島主頷首微笑:“原來要這樣才行。它們往日裡蠻橫慣了,以為彆家靈獸都如神馬、東東一般好脾氣。看來我該時常帶它們出來見見世麵才行。”

“它們跟了你很多年了?”陸六頗感疑惑,大白、二白其實機靈得很,若是從紫微宮出來的,至少也該修煉二百多年了吧,怎麼還是這副幼虎的模樣?

島主猜出陸六的疑惑,撫著大白的皮毛說:“大概有三百餘年了。它們一出生就沒了雙親。我四處遊曆時,在蓬萊島的荒郊遇見它們,就帶回紫微宮撫養了。這或許是緣分吧。”

陸六恍然大悟,原來大白、二白並非天生靈獸,難怪多少會弱一些。島主行事果然與眾不同,居然找兩隻根基淺的虎崽當坐騎。

島主原就是逗仙獸的高手,他把大白趴在前足上的大腦袋捧起來揉了揉,又伸手去撓二白的下巴,哄孩子似地說:“其實你們的資質也還可以,你們想想,三百多年來,那金龍一直都是那德行,既沒多長出一對翅膀,也沒變出兩個頭,你們就不同了,你們又學會了變雲,又學會了奔跑,還會聽我們說話。照這樣下去,你們總歸能超過它的,對不對?”

陸六沒想到島主還會哄老虎,雖說那話裡頭也還是有挖苦的意味,可看他那架勢活脫脫是個慈母,與往日裡的樣子大不相同。陸六心上有幾分異樣,好像心頭有一股子小溪流靜靜淌過,又好像有幾朵春花在悄悄綻開……

大白、二白可沒陸六那麼多想法,自家主人難得誇它們幾句,無論真心實意的,還是說著玩的,總算是件高興事。它們當即忘掉了所有煩惱,在兩人身邊廝混了一番,就雙雙趴在船板上看海浪。島主極少帶它們出門,在它們眼裡,什麼都是新鮮的。

大船還在漫無目的地漂流時,海上漸漸起了霧,由淡轉濃,大白、二白警覺地立了起來,緊緊盯著海麵。

不多時,一陣簫聲傳來,濃霧中現出兩列龍宮仙童,吹著洞簫,立在水晶船上慢慢靠了過來。

島主把大白和二白喚到身邊,示意它們少安毋躁。

“參見紫微星君。”水晶船行到跟前,眾童子齊齊行禮。

島主頷首,開玩笑道:“既知道是我,怎麼兩手空空就來了?這不是龍王的待客之道吧?”

為首的小仙童早有主意,笑道:“我們龍王聽到了星君久違的撫琴聲,十分開懷。他說,星君琴聲愉悅,他雖非知音人,卻也猜得到,星君必定是已尋得了故人。龍王特令我等過來,請二位星君到龍宮一敘。”

島主踱步到船頭,負手而立說:“煩勞你們回去跟龍王說,我們今夜來得匆忙,就不去叨擾了,改日我再登門拜訪。”

仙童們各自對望一眼,神情有些古怪,還是剛才那位童子有幾分羞怯地開了口:“我們龍王說……他說,要是星君斷然拒絕的話,就問問您,是不是龍宮眾人品貌絕佳,星君自慚形穢了?不敢引天相星君相見?”

島主回頭看陸六,見他一臉的哭笑不得,忍不住倒笑了出來,對他們擺手說:“回去跟你家龍王說,這招激將法不管用。”

眾仙童退走,過了一陣子,又整整齊齊倒了回來,眾多童子的掌上各自托了水晶盤,另有兩個童子,一個提了籃子,一個抱了火爐子。

島主十分滿意,待仙童們把手中物一一擺上船板,島主還不忘客套了一句:“龍王真是有心了。我們來得匆忙,實在過意不去。”他口上這麼說,臉上卻十分坦然,絲毫沒有一星半點愧疚的意思。

待仙童們走遠了,陸六跟著島主將扣在水晶盤上的蓋子一一揭開,他見上麵都是炮製好又擺成各式花樣的魚蝦蟹和貝類,心裡暗自稱奇。

另有一個籃子裡頭,裝了許多魚和大蝦,還在活蹦亂跳著,而那火爐子竟是給他們烤魚烤蝦吃的。

陸六終於忍不住問:“龍宮裡的人竟舍得將自己的族類送給我們吃?”

島主點頭說:“你沒聽過‘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童謠麼?未經修煉的水族天生有此劫數,即便不為我等果腹,終究或是逃不脫凡人的漁網,或是躲不過同類的相殘。世間萬物,隻要魂魄尚存,便能輪回永生。肉身原就不值得可惜,即便是萬物靈長的凡人,死後也不過是一堆地肥。”

陸六聽著有理,心裡那點疙瘩也沒了,摸出龍宮仙童們備好的兩對筷子,遞了一雙給島主,兩人就著各色海味,倒出兩大碗酒,便豪放地吃了起來。

大白和二白對吃食沒啥興趣,倒是對籃子裡的活物充滿好奇,見大白把爪子伸進籃子裡掏魚掏蝦,島主也不攔它們,由得它們將魚蝦弄到船板上追著跑。剛才島主月下撫琴,明明還挺風雅的,這回全然變了味。可若再仔細瞧久一些,又會覺得,他們這股豪邁灑脫的吃相,也有說不出的味道。

船往前行了幾步,又是一陣仙樂飄飄,這回現身的可不是方才的仙童了。隻見海水中央立著數十位白衣鮫人,各持笙竽,一邊吹奏一邊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倆。他們身後的的巨礁上,兩位麵如冠玉的龍太子正在撫琴,另兩位妍雅的龍女正在鼓瑟,他們皆是烏發委地,素衣飄飄,當真是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