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經過應晚招的一番折騰,沐雪終於悠悠轉醒,在訴說完對應晚招的感激之情後便回夜月閣養傷了。
而應晚招則安然回到了宮中,此刻在她的宮殿內發愁的來回走動。
“小主,您這樣走來走去的也不是辦法啊,先休息片刻,吃點東西吧。”小浣柔聲勸慰。
“吃不下,現在告訴我離賞花宴剩下不到一個月了,可我什麼都沒想好,叫我怎麼吃得下飯。”
應晚招現在就有種被急著交作業的感覺,還要準備充分,完成度高。臨陣擦槍弄出來的玩意兒,能不能登上台麵?會不會被大垣國民笑好幾年?搞砸了不得丟臉到家。
不對,她管大垣國國民笑不笑話,她完成任務後就可以離開了。可章翌堯真像是躲著她一樣,沒給她一點機會下手。
唉,還是得先繼續留在這,完成眼下賞花宴任務再說。
“小浣,往年的賞花宴是怎麼辦的?”
小浣搖了搖頭道:“奴婢不知,奴婢是今年才入的宮。”
“不過。”小浣想了想接著道,“小主可以可以去問問宮裡的其他娘娘,聽聞往年的賞花宴都是由貴妃娘娘操辦的,或許小主可以向貴妃娘娘取取經。”
往年都是貴妃辦,今年卻給了一個新入宮的妃子辦,風頭這麼大,不收著點還要湊到貴妃跟前。知道的說是虛心請教,不知道還以為在耀武揚威呢。
“算了算,不就那點事嘛,不用勞煩貴妃娘娘,我自己可以。”
應晚招走著走著不自覺的走出了宮外,外麵刺眼的陽光讓她眯了眯眼。天氣正好,在這風和日麗的大好景象裡,她卻獨自惆悵,簡直對不起她現在的美好生活。
應晚招轉臉一笑衝小浣說道:“今天天氣好,出去走走,順便找找靈感。一整天待在宮殿裡人都要長黴了。”
小浣看應晚招換了心情輕笑著過來攙扶我:“那咱就走走。”
從禦花園走來都是景色秀麗,安靜怡人,直到走到了太液池,卻見湖岸邊那塊吵吵嚷嚷的圍了一眾人。
小浣眉頭微皺,向應晚招請示道:“娘娘,奴婢上前看看。”
“一塊去。”畢竟她對這種事情也好奇的很。
一大夥人圍成一圈根本看不到的裡麵情況,小浣大嚎一聲:“此處發生了何事?小主駕到,還不速速散開。”
眾人一見是當下宮裡正風頭無兩的應美人,立馬分開了一道口子。
應晚招見此也是不客氣的擠了進去,這看了一眼,她當場就後悔了。
那地上躺著的是一具被水泡的浮腫發白的屍體,是具女屍,剛被打撈出來,還是濕淋淋的一片。她的臉被翻成正麵,應是為了確認是哪個宮裡的人。
第一次正麵遇到這種情況應晚招心裡有些發怵,連連退了好幾步,直到遠離了那個地方才稍稍緩了過來。小浣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一眼見到那張慘白毫無血氣的臉,她就像失了魂魄般呆愣住了,捂住嘴,眼裡說不清是恐懼還是悲傷。
在剛打撈出屍體時,就有人去叫管事的來了,這時她才姍姍來遲。
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女官,麵上一臉嚴肅。她的步子沉穩有力,即使是出了這樣的事仍舊是不疾不徐,仿佛這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果然是宮裡的老人了,對這些都見怪不怪了,已然能從容應對。
她走到應晚招麵前直直向她跪下,聲音不緊不慢道:“婢子有罪,沒有儘快處理好此事,讓小主遇到此等晦氣之事,是奴婢們的失職,請小主責罰。”
話是這麼說,可她不卑不亢的語氣,在應晚招看來,一點不像做錯事的樣子。
應晚招清咳幾聲道:“無事,起身罷。”
“謝小主。”
她站起身來又恢複了她那挺直的腰杆,準備辦事。
應晚招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感到無趣,便離開了那裡。
小浣跟在應晚招身旁,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應晚招連連叫了她幾遍,她才驚慌的反應過來。
“怎麼了,第一次見這種場麵被嚇到了?”
她低下頭不似往日的明媚,眼底晦暗不明,半晌才遲遲回應。
“嗯……”
這小姑娘小小年紀入宮不久,涉世不深又懵懂無知,如今第一次見這宮裡的殘忍,被嚇的六魂無主,這可憐的模樣,讓應晚招有種關愛小輩的衝動,想開口安慰安慰她。
應晚招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寬慰:“哎呀,第一次見到都會害怕的,多見幾次就好了,就像剛剛那個女官一樣。”這話好像哪裡不對。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害怕,這種事情肯定很難再發生了,宮裡這麼安全,你不會像那個女官一樣見那麼多次,也不會像那個女子一樣躺在那的。”她連連錘頭,好端端的乾嘛提那個女屍。
“不對不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看她突然急了起來,小浣苦笑著朝應晚招道:“奴婢明白小主的意思。”
“你明白?明白就好。”
應晚招長舒一口氣,表示任務完成。
壽康宮東暖閣佛堂內,香爐中升起白煙縈繞於梁,淺淺經文聲蕩於殿內。
太後著一身素雅緞錦宮袍,頭戴鳳製金釵珠髻,一派淡雅華貴。明明已年近六十,卻因保養得宜,仍是皮膚白皙,麵容精致,若不是滿頭白發,看著倒像四十幾許。她此刻虔心跪拜在佛前,微閉雙眸,手撚佛珠,口吟經文。
太後身邊曹姑姑從殿外入,走到太後身邊,步履輕緩,過之無聲,生怕打擾了此時專心禮佛的太後。可又因事不得不稟報,彎腰朝太後低聲通報:“太後,徐宮正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