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我想找你玩。”江橘開門見山地說道。
“為什麼?”對方似乎是沒想到這個回答,疑惑道。
“無聊。”
“……”
就這樣,江橘簡單地收了一下行李,然後打了車跑到了南城另一邊的小村莊門口-田裡村
田裡村位於南城的市郊區,這裡不似市區那麼繁華熱鬨,也不像市區裡的人一樣匆忙地上下班,在這,每戶人家都有自己的農田可以種種地,去慢慢感受生活氣息,可以算是一個世外桃源了。
江橘握著行李箱站在村口,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就像在等一個接他回家的人一樣。
小時候的江橘也是這樣背著書包站在校門口等著桑枝來接他,但桑枝每次都來得很晚,晚到一旁的同學都走光了,晚到門衛阿伯都準備吃飯關門回家了,晚到路燈全都開了,但他還是沒人來接,一個人孤零零地抓著書包帶站在校門口等。
有一天等得久了,他以為桑枝又丟下他不要他了,又怕門衛阿伯來關心他問他話,他就躲在一旁梧桐樹下,偷偷摸著淚。好在有個小賣部老板眼尖看到他,拉著他去他店裡坐著,打了個電話給桑枝,桑枝這才從單位那邊趕來,連聲道歉說忘了時間。
再後來,江橘便不喜歡等人來接了,都是自己回家。
時聞看著江橘咧著大嘴站在村門口,一陣語塞。
電話裡江橘軟磨硬泡,非得要來他家玩幾天,說什麼自己在家無聊透頂,又沒人陪他玩,又說什麼自己在家跟個留守兒童一樣,沒人在意他,巴拉巴拉的一堆,總結出來一句話就是,他心血來潮就想來跟時聞一塊呆著,乾什麼都行。
時聞拗不過他,就放他來了。
時聞走到他跟前,他笑著伸手摟過了他,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斜著身子將重量壓在時聞的身上,委屈巴巴地說道“時聞,你終於來了。”
時聞扭了下脖子,似乎很不喜歡有人將手搭在他的肩上。
江橘頭腦遲鈍,自然是察覺不到時聞的小動作,隻顧著笑,還一邊碎碎念。
行李箱的輪子在土路上滾動,帶著一點灰塵和土,偶爾遇到一點小坑小石子還會磕的一下。
江橘的小白鞋也是,走沒兩步,就被路上的灰塵和泥土盯上了扒著不動。
這條路很直,直到望不到儘頭,也很窄,窄到隻能容納一輛轎車。
江橘時不時地湊到時聞臉龐,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
溫熱的氣息混合夏日的陽光輕撲在時聞臉上,肩膀上的肌膚緊緊地貼著,黏黏膩膩,讓人覺得好不舒服。
“時聞,這裡還挺好看的啊,給人一種離開城市喧囂,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覺,真真不錯。”
“時聞,這裡隻有一條路嗎,那萬一有兩輛車相遇,要怎麼走啊?”
“時聞,你說這些雞,會不會被黃鼠狼或者老鷹叼走啊?”
“時聞,時聞,你家在哪,還有多久到啊?我好渴呀。”
“時聞,時聞,時聞……”
時聞沉默不語,又扭了扭肩膀,許是不習慣彆人太過親密觸碰。
但江橘又死皮賴臉地搭著他肩膀,手緊緊禁錮著他。
時聞左右嘗試,愣是掙脫不出,霎時麵色微黑,眉眼冷洌,一臉無奈的開口“放開。”
江橘佯裝委屈,兩眼淚汪汪的開口道“乾嘛,我走不動了我不能搭在你身上嗎?”
“不行。”時聞不溫不火地吐出兩個字,眼睛依舊直視著前方。
“我不要,我就要搭著你,我就喜歡搭著你,你彆想甩開我!”江橘無賴地說道。
“上次你也這麼摟著我的,我為什麼不能這樣摟著你。”江橘繼續說道。
“上次是意外......”
“那你就當這次也是意外好了。”
話落,時聞腳步一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江橘一臉莫名。
怎麼停下來了,莫非是,到他家了?
江橘興奮地環望四周,可是四周一處房子都沒有,最多最多,隻有左邊路邊擺著一個土地神神龕,右邊路邊搭著一個潦草的狗窩。
難不成,他家就在……
江橘冥思苦想,最後一臉認真地問道“時聞,你家就住在這個神龕嗎,還是這個狗窩啊?”
時聞扭頭抬眼看著他,臉色陰沉嚴肅,不涼不酸地說道“拿開。”
“拿什麼?這兩個東西嗎,拿開就有秘道通往你家門口嗎?”江橘疑惑指著神龕和狗窩,不可置信地問道。
“如果你不把手拿開,那你就從這裡,原路返回。”時聞移開眼,語氣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