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年眉心一跳,急忙喊道:“大家小心!”
其他人還有些懵,但瞧見宋大年和徐大山幾人都拿起了武器,也趕忙將手中的木棍、柴刀舉起來。
宋大年瞧著身旁的一個少年,反應十分迅速,在他還未出聲前就已經拿起了柴刀。
這時樹林裡衝出來好幾個漢子,迅速朝他們圍攏過來。
對方一共八個人,個個衣衫襤褸,手裡握著木棍,其中一個還拿著一把柴刀,眼冒精光,像一群餓狼一樣死死盯著他們。
宋大年等人不由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武器,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雖然人數上他們比對方多了六個人,但他們都背著重重的糧食,心動上難免遲緩一些,更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握著柴刀的漢子喊道:“我們隻要糧食!”
徐大山抱拳道:“各位兄弟,我們都是附近的村民,背簍裡都是野菜和雜物,並沒有糧食。”
“放屁!我們看著你們從糧鋪裡出來的,怎麼會沒有糧食。”
徐大山等人心裡一沉,看來在鎮上他們就被盯上了。
眾人剛才還在感慨此行比預期的還要順利,沒想到意外來的這麼快。
那人繼續喊道:“把糧食交出來,我們就放你們走。”
這都是自家活命的糧食,宋大年等人豈會輕易將糧食給出。
到了此時此刻,唯有拚命了。
衝突一觸即發。
握著柴刀的那個漢子見宋大年等人一直沒有交出糧食的意願,一馬當先朝著他們砍了過來。
其餘幾人也紛紛舉起武器圍攻上來。
宋大年等人拚命抵擋反擊,他們身後不光是背上的糧食,還有自己的爹娘和妻兒,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護住糧食。
“小心!”少年猛地推了一把宋大年,隨即用柴刀劈上去,隻聽到一陣急促的鏘鏘聲,少年狠狠地將對方手中的柴刀劈落。
那人見手中沒有了武器,隱有退縮之意。
少年乘勝追擊,朝對方狠踢一腳。
同夥見他癱倒在地,氣勢也瞬間弱了許多。
徐大山緊接著喊道:“他們的頭不行了,大家狠狠地打!”
不消片刻,對方八人帶著不同程度的傷,狼狽地朝樹林裡逃竄。
宋大年等人此時也是精疲力竭,但他們不敢停,就怕剛才的打鬥聲引來其難民,於是繼續朝前趕路。
走了差不多兩三裡路,仔細察看周圍沒有異常情況後,一行人才敢停下來歇息片刻。
剛才的勁一過,此時大家心裡才感到一陣後怕,才有功夫開始察看自身的情況。
“剛才真是有勞小兄弟了。”宋大年趁著歇息的空餉,朝著少年致謝道。
少年平靜道:“都是一個村的。”
宋大年感慨這少年雖然年輕,話也不多的樣子,但身手卻十分利索,剛才要不是他推了一把,宋大年怕是早被對方的柴刀給砍傷了,等回到山裡一定得好好感謝他。
“大年!快過來!”徐大山突然喊道。
宋大年聞聲匆忙走過去,隻見一個漢子,手臂冒出了大量的血液,染紅了整個衣袖。
宋大年不敢耽擱,連忙上前,用刀將漢子的袖子劃破,手臂上有一道一掌寬的刀傷,刀傷較深,還在不停地滲血。
現在沒有條件先清理傷口,他趕忙掏出懷裡的一個紙包,將裡麵的粉末全都倒在傷口上麵,再用刀割下自己的一塊裡衣用來包紮傷口。
一邊包紮一邊對眾人解釋道:“這個粉末是我自己製作的,裡麵有三七、小薊等草藥,可以用來止血,但他傷口較深,還是要儘快清洗後重新上藥包紮才行。”
宋大年不由十分敬佩,這個漢子挺著這麼深的刀傷還跟著大家走了兩三裡路,直到現在包紮完仍是咬著牙一聲不吭,還好此次下山他將家裡磨得藥粉都帶上了一些。
眾人親眼瞧見宋大年的本事後,一時間大家心裡都多了一些敬重,有人之前還或多或少抱有一絲懷疑,猜測宋家是為了留在山裡故意誇大其詞,如今親眼瞧見,這麼深的傷口血都被止住了,心裡又是敬佩又是慶幸。
一行人耽誤了許多時間,等回到小樹林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今晚眾人隻好在小樹林歇息一晚了。
樹林裡回來的第一批人聽到他們的遭遇後也是一陣後怕,沒想到真有難民在路上搶奪糧食,同時也對宋大年的本領一陣驚奇。
宋大年借著月光,就近找來一些婆婆丁遞給漢子,讓他嚼爛了吞下去,這樣也能儘可能避免傷口發炎。
漢子心裡大為觸動,今日要不是有宋大年在,這趟怕是真的回不去了,激動地說道:“大年兄弟,我叫鐵石,以後在山裡有事儘管喚我,兄弟我隨叫隨到。”
宋大年也客氣著,兩人借此聊了起來,彼此倒頗為投機。
為了防止火光引來難民,眾人也不便生火,隻能啃著冷冰冰的乾糧,除了上半夜值守的幾個人,其餘人都靠著大樹、板車席地歇息了,還好現在氣溫較高,就這麼睡也不會冷。
次日一早,眾人收拾妥當後,推著板車往青山村走去。
等到青山村時,已是晌午了,太陽曬在人身上十分滾燙,眾人決定先去柱子家稍作休息,吃些乾糧再裝一些水,之後再啟程。
一行人推著滿滿當當的糧食,一進村就引來了村民們的圍觀。
有人羨慕,有人心動,有人眼睛不停地提溜轉著。
但礙於宋大年一行人大都是一些強壯的漢子,手裡都握著木棍、柴刀,隻在周圍看著,沒人敢上前付諸行動。
雖然圍著的不是難民,但他們也不敢放鬆警惕,畢竟板車上的糧食,沒人看了會不心動,尤其是現在的世道。
為了避免橫生枝節,眾人隻歇息了一炷香的功夫,就重新上路了。
就在眾人走到山腳時,突然出現一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柱子皺眉喊道:“王賴子,你在攔著作甚?”
王賴子一臉諂媚道:“徐大哥,求你也可憐可憐我,家裡斷糧了,我快餓死了,我能不能跟柱子一塊也到山裡生活?”
徐大山皺眉,這王賴子是青山村有名的潑皮,整日遊手好閒,儘乾些偷雞摸狗的事,此人要是進山了,不光會壞了山裡的風氣,更是一個大麻煩。
隨即出聲道:“抱歉,恐怕不行,村裡規定了山裡不再接納外人,柱子也因為是我的結拜兄弟才被允許進山的。”
說完也不管王賴子是何反應,一行人推著板車繼續往山上走去。
“呸!”王賴子陰沉沉地盯著他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