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去而複還的年輕人站在窗外,一隻腳虛空抬著,好像踩著什麼東西一般格外用力。
祿正沂眼中翻湧的紫色慢慢褪去,無措的皺眉,眼中攜帶上一抹困惑。
他明明感受到這邊有強大的氣息,生怕他同桌出點什麼意外,飛到一半又竄了回來,結果就這麼個小東西?
祿正沂眸光一轉,被盯上的牛頭馬麵瑟瑟發抖。
他兄弟倆接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是來收魂的嗎,怎麼有一隻氣息這麼強的惡魔……
而且他們的判官大人呢?!
怎麼從惡魔身上感受到判官大人的氣息啊,還是那種從內而外的,不會是把判官大人吃了吧?!
救命!!
“滾。”祿正沂一腳將腳底的東西踢過去。
兄弟倆非常迅速地掏出鎖鏈一拘,溜得沒影。
一點尋找判官痕跡的打算都沒有,一絲查看判官安危的念頭都沒有。
開玩笑,要是謝判安都沒打贏這惡魔,他們還湊什麼熱鬨,送牛頭馬頭嗎。
祿正沂斜倚在窗框邊,注意到郭昭手上的東西,默認是郭昭動的手,盯著人緩緩的開口道,“是你動的手?”
被注視的郭昭一愣神,仿佛投身進黑暗,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拖著慵懶的尾音散發著來自深淵般的誘惑。
幾乎要脫口而出‘不是’,突然腦海中浮現出謝判安的聲音,‘大師加油。’
清醒過來的郭昭目光不善,背在身後的手捏著一張符紙,語氣不耐的道,“是又怎麼樣?”
“誇誇你,挺厲害的。”祿正沂一改傲視天地的強勢,無所謂的含笑著。
“結束了吧?”祿正沂翻身而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風塵,“我想吃飯了。”
雷鳴樁先是看向謝判安,商人的精明讓他意識到什麼,不動神色看向郭昭,謙卑的問道,“大師,你看這?”
“啊?處理乾淨了。”郭昭也意識到謝判安的意圖,畢竟正邪不兩立,偽裝還是很重要的。
郭昭無聲歎氣,這該死的對立愛情,纏綿悱惻啊。
“多謝大師,這頓飯我請了。”雷鳴樁熱情的邀請,“請各位千萬不要推脫。”
雷鳴樁在謝判安翻身出去落雷後,便覺得渾身舒暢,像是有什麼捆住他的枷鎖被轟的一乾二淨。
他昨晚會對謝判安出言不遜,各種糾纏找事,就是為了解決這種玄學事。
不然商場上慣會客道的他,又怎麼會這麼蠻橫無理。
好在謝判安是有真才實學在身上,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莫名其妙多了一百萬,又吃了一頓海鮮大餐的郭昭有點不好意思,臨走前給雷鳴樁塞了幾張保平安的符,叮囑道,“你家雕像裡敲出符咒的事情,彆和老人說。”
餐桌上祿正沂大快朵頤,還不忘巴拉兩個螃蟹的蟹肉扔到謝判安碗裡。
見謝判安慢條斯理的細細品味,祿正沂恨鐵不成鋼,都窮的住小破屋了也不知道把握吃飯的機會。
“彆裝模作樣了,”祿正沂湊到謝判安耳邊,“麻溜的吃飯,吃了這頓沒下頓的。”
祿正沂說了什麼謝判安沒記住,反正謝判安隱晦的喉結微動,強忍著沒往旁邊躲。
這貨不僅僅是惡魔,可能會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不過是白月光嘴唇上泛著紅油……而已。不能躲,忍住!
走前祿正沂高喊服務員打包,雷鳴樁詫異地看了眼,被祿正沂瞪了回去,“節約糧食,避免浪費,你懂不懂!”
雷鳴樁不失禮貌地點頭,附和了幾句。
他剛剛可是聽到祿正沂說的悄悄話了,怎麼就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謝判安的資產可不少,單是雷鳴樁知道的就有三座酒莊。
難道是什麼情趣?
雷鳴樁都要有孩子的人了,還能看不出來這兩人在飯桌上那點小心思。
特彆是這個以謝判安朋友自居的家夥,剝五個蝦有三個都在謝判安碗裡,謝判安杯子裡的椰奶喝的就沒低過半,誰家朋友這麼伺候的。
但凡說個親表兄弟的,雷鳴樁也就勉強信了。
走前雷鳴樁拍了拍謝判安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這條路不好走,加油。”
對上雷鳴樁鼓勵的眼神,謝判安居然莫名其妙的懂了,神情複雜,最後無奈點頭。
祿正沂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不忘順了前台兩顆糖果往謝判安手裡塞。
“你少和那個服務員一塊玩,”祿正沂提著沉重的東西完全不耽擱他說話,“他神經兮兮的,看起來就很不靠譜。”
謝判安聽著祿正沂的話,也不發表什麼看法,非常無奈的歎氣。
“和你說話呢,這麼還不情不願的。”祿正沂不樂意了,“我這是好心提醒你。”
麵前這個家夥已經完全忘記他是個惡魔了,在他麵前比人還像人。
謝判安心裡剛這麼想,眼前的家夥不用鑰匙憑空打開了家門。
“……”謝判安無視穿牆而過的行為,“郭昭有本事在身上。”
不是不靠譜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