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判安注視著喬芊芊,“你有什麼感受?”
喬芊芊低頭不說話,謝判安也沒有催,就這麼靜靜地站在一旁等。
謝判安給自己算了一卦,惡魔沒那麼快回來。
“……我不知道,”喬芊芊語氣中滿是猶豫,“就怎麼說呢,我很希望惡有惡報,可真看到壞人被淩遲什麼的,並沒有感覺到痛快,那樣……”
喬芊芊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那樣血腥的場麵,“我真的不知道,是因為我不是被欺淩的對象,所有才會感覺到害怕嗎?”
喬芊芊真的不知道,她看到張卒沛反被虐殺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害怕,是逃離,是遠離。
可她原本期盼的不就是這樣的場麵嗎,可為什麼她會害怕呢?
謝判安抬手摸上喬芊芊的頭頂,一下一下順著頭發摸著,像是有什麼魔力一樣,喬芊芊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心裡的惶惶不安逐漸消失。
“因為你和張卒沛不是一路人,你並不會對鮮血與虐殺感到愉悅。你隻是受到了殘魂的影響。”謝判安一下一下抽取喬芊芊體內餘留的殘魂,又緩慢的將喬芊芊的幾縷魂氣輸送回去。
在喬芊芊闖入張卒沛施暴的地下室時,那些動物的殘魂就已經發起了攻擊,心神不寧時魂魄最是不穩,最容易被傷害。就算那些動物後來意識到喬芊芊是無辜的,先前的衝擊已經造成了損傷。
“可是……”喬芊芊迷茫的道,“我在做什麼呢?嘴上說著喊著要報仇,打著正義的旗號去討伐,甚至聽了旁人的話去召喚惡魔,不就是為了惡有惡報嗎?”
“我……難得隻是嘴上叫囂著……”
喬芊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說到底你隻是一個學生,在法律上還未成年的孩子。”謝判安道,“做事或許缺少妥當,但一顆熱忱的心,為不公事抱不平沒有錯。”
“迷茫就去讀書吧,書裡會有答案的。”謝判安循循善誘道,“世間事千千萬,人來人往,古稀過往無數,總有一位你的前輩問出同樣的問題,同輩或後輩解答或提出意見,書裡的內容這些會告訴你答案。”
喬芊芊笑了下,“這算什麼另類的勸學啊。”
“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謝判安同樣笑著,溫和的看著喬芊芊。
“好吧。”喬芊芊聳了下肩,“我請你吃飯吧。”
“你該去上課了。”謝判安變相拒絕道,“這個時間點該開始四節課了。”
喬芊芊鼻子一翹,不太樂意的道,“那加個好友總可以了吧?”
謝判安調出好友二維碼,問道,“對於告訴你惡魔召喚這事,你知道對方是誰嗎?”
“不認識,”喬芊芊有點小高興的在想備注,聽到謝判安的問話,還仔細回想了一下,“我那幾天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在想什麼,應該是在路上遇到了個人,好像是中年男子吧,給了我一張類似於宣傳單的東西,然後那個召喚陣就好像印在我腦子裡一樣。”
喬芊芊努力回想,現在怎麼都想不起召喚陣咋畫,需要準備什麼東西了。
謝判安點點頭,目送不情不願的高三生回去上課。
謝判安滾車熟路的走著,不需要問路直奔張卒沛的辦公室而去。
辦公室的老師替張卒沛接了一杯熱水,“張老師要注意休息啊,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看看?”
張卒沛一臉虛弱的笑著,客氣的拒絕,“小感冒不用麻煩,我自己吃點藥就好了,謝謝林老師了。”
頗有幾分病弱美人的虛弱美。
期間張卒沛的手機消息提示音還響了幾次,放下熱水沒走的老師又關懷了幾句。
直到人走了,張卒沛才點開手機消息。
名叫【愛美愛萬物遊戲人間】的群正在瘋狂的@平平無奇,也就是張卒沛本人。
瘋狂吸貓:@平平無奇人呢?!收了我定價就跑了!
重度貓奴:@平平無奇,粉碎腰斬呢?卷錢跑路了?
鴿子肥肥:還彆說上次的捅月乾是真的爽
最愛毛孩子:我還是最喜歡上期的硫酸沐浴
都閃開我要金毛:捅有什麼好看的,都餓好久了,叫不了一聲的沒意思
鴿子肥肥:什麼時候出新品啊,最近都沒有可愛的鳥兒了@平平無奇
……
張卒沛手指劃著屏幕,看著消息卻沒有回複一個。
昨晚的噩夢還是讓他心有餘悸,現在閉上眼睛反複還能感覺到一絲疼痛的錯覺。
張卒沛剛發了群通知說休息兩天,就聽到敲門聲,張卒沛隨口道,“請進。”
為了安撫群友,以及給錢的大款,張卒沛發起了投票,內容是下期拍攝的主題。
張卒沛最開始隻是單純的泄憤,他每天累死累活的上下班,路上那些個流浪貓狗,連個窩都沒有憑什麼曬著太陽舒舒服服地活著,餓了就有傻逼學生去投喂,不爽的張卒沛趁著沒人狠踹了幾腳,沒想到那畜生這麼脆弱。
血淋淋的貓倒在地上,張卒沛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異常的興奮,身體的疲倦感反而一掃而空,比擼出來的瞬間還要爽。
跳動的神經持續了很久,半夜都爽到睡不著。
次數多了以後,張卒沛意外發現了同好,最開始發視頻分享的時候也有些害怕,卻又些某名的成就感。
誰能想到直接被大款看上,甩了好幾萬要求拍烙鐵的內容。
張卒沛自己能爽到,還有錢掙,何樂不為。
張卒沛正給‘瘋狂吸貓’私發視頻,抬頭就看到人後,嚇得手一抖,唇色瞬間煞白。
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剛好正麵朝上,入目的聊天記錄是剛發出去的視頻,還能看到被鐵絲緊緊纏繞的毛孩子。
張卒沛嚇得心臟狂跳,甚至產生了發嘔的錯覺,下意識地拿起抽屜裡的剪刀就朝人刺去。
惡魔!眼前的這個人出現在了他昨晚的噩夢裡!
原本噩夢開頭模糊的三個人形,在看到眼前人時,其中有一個變得無比清晰。
謝判安一偏身,一腳就踹在張卒沛的肚子上。
張卒沛直接飛了出去撞到牆壁,眼前發黑,捂著肚子疼的蜷縮起來。
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張卒沛惡狠狠地盯著謝判安,嘴裡還在放著狠話,“你不能殺我!這是法治社會!殺了我你一樣要坐牢!”
謝判安冷漠道:“自己做噩夢嚇死,搭的上哪條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