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世界並沒有想象中太平。
當世界線複製落地出了問題,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在這條本該和平的世界線複製修改落地成功。
就如同那些怪談一樣,另外一個自己就是自身所有陰暗麵的放大版。自私,蠻橫,虛偽,偏執,貪婪,冷漠,暴戾……。
這條複製世界線集合了所有災難,現在它裡麵的部分人被複製到了原本太平的世界中。
如果他們不滿與原世界線的人共用一個身份,那麼,他們自當是銷毀對方。
落地成功後每天都有原世界線的人以各種方式去世。
警局這幾天報案比前些年加起來都多。
傳聞說,他們就在某個角落,隻要你看到他了,那你就死了。
歲欒生日本該舉辦得非常盛大,可惜最近出了事,最後隻能在家裡吃吃喝喝。
“欒欒,過來。”歲爸從外麵回來,身後跟了個年輕的姑娘,他招呼臥室的女兒出來,跟她介紹“這是你妹妹,歲柳。”
歲欒家裡好像是挺有錢的,這房子一看就是出生沒有一輩子都沒有的。
燈火通明的彆墅裡麵,歲欒看著樓底下站在她爸身後的野種。
“我媽生了我不久之後就走了,我哪來的妹妹?”她問。
那所謂的妹妹,躲在她爸身後對著她得意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嘴角上揚,眼睛一眨一眨,也不知道想乾嘛。
她爸聽她說話臉當場就拉下來了“你說的什麼話,她比你晚一天出生的,都是爸爸的孩子,可不就是你妹妹?”
“……”歲欒沉了沉臉,隨即她麵帶笑容跑下樓“是我說錯話了。這麼多年,爸爸就讓她在外麵受苦,也不知道早點接回來。”
歲柳望著她,大抵是不敢置信的。
“姐姐,不怪我搶走了爸爸?”她問。
“為什麼要怪?我們都是爸爸的孩子,你又沒有做錯,隻是大人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罷了,”她憐惜地拉起歲柳的手,這妹妹手上長了繭子“讓你在外麵這麼多年……受了不少苦吧?”
“沒關係,不辛苦。”
“把你媽媽也接回來吧,在外麵總是不如在家好的。”
歲爸欣慰點點頭,歲欒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許她撒潑,他最慶幸的就是自己這個女兒教得好,從來不會不順他的意。
“我今天還有事,你就自己熟悉一下家裡吧,我得出門了。”她摸了摸歲柳的頭,然後從一大一小兩個人旁邊走過。
她開了門,翻了個白眼。
初冬。
冷風把樹梢為數不多的幾片葉子吹落,昨夜下了雨,地麵濕窪窪的,葉子落在水坑裡,泛起波紋。
歲欒不緊不慢打了車去城北新開發的樓盤那邊。
她在那邊買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套房,一個月前剛裝修完工。
最近複製體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出租車上司機手機裡跟人聊天把這件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親眼見過案發現場。
歲欒其實並不怎麼在意,畢竟這事太玄幻了,多半就是屁大點事越傳越離譜才來的。
“西城那邊,那個泡在湖裡,眼睛都被挖了,哎呀,不太平,反正一句話就是彆照鏡子。”司機邊開車邊按住語音鍵說話。
……。
歲欒尋思你這個後視鏡不就是鏡子嗎?
下了車,歲欒付了錢,她看著這邊這個新開發的樓盤,還挺豪氣。
這裡人不多,稀稀拉拉幾個人,小區門旁邊有家小超市,東西不多,但日用品都有,她買了不少帶回這個新家裡。
位置買得還不錯,16層朝南。
這套躍層小洋房被裝修成輕奢風,她最喜歡的就是這足足兩層樓的落地窗。
家裡甲醛味散得差不多,可以住人了。
她坐在落地窗的奶白搖籃椅上,這個高度可以看到外麵繁華的商業街。
“初姐姐,我心情不好,你可以來陪陪我嗎?”
“我不在家,我在北城新開發的樓盤,我在這邊買了一套房子。”
“不是那樣啦,你來了我再跟你細說吧……”
“我把地址發給你。”
“好,我等你過來,拜拜初姐姐。”
歲欒楚楚可憐的語調,隔著屏幕初苗苗這個僅僅比她大了兩歲的姐姐心都快化了,火急火燎往這邊趕。
可惜歲欒並不難過,她的那張小臉甚至因為自己腦子裡想的東西而笑得扭曲。
“喂,初苗苗要過來找我,你有十分鐘,必須讓她出點事過不來,彆弄太過火了,她可是我姐姐。”
“人做事不能一根筋,我說過多少次了,動動腦子。”
“你把她家那個……”
掛了電話她躺在椅子裡,望向窗外的天空,她轉了轉眼珠子又笑個不停,身子都跟著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