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平陵侯府的大軍走了已有半月,剛剛行至金城。
金城的軍營主賬,正中間放著條幾、八仙桌子,兩邊各放著一把太師椅,椅子上還鋪著紅布椅墊。條幾上那座大自鳴鐘,擦得明光鋥亮。桌子椅子都鑲了金邊,兩邊的隔扇門都掛著明黃的門簾。
高文澤坐在太師椅上以手扶額,馬家軍帳內如此奢華,真不知是他們來打仗還是來休沐的。
高文修則是站在門簾旁將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明明是前後大婚,弟弟、弟媳還沉浸在新婚的甜蜜,如膠似漆恨不得一刻也不分離。
反觀高文澤和沈星野,本應該青梅竹馬喜結良緣的兩人,因為沈將軍的冤案意見不合,不僅沒有尋常的新婚燕爾,沒有體會到婚姻的甜蜜,他們整日在理解與不平間掙紮,兩顆心漸行漸遠。
高文澤睨了一眼高文修,三弟和弟媳短短半月來往家書不斷,沈星野名如其人“心野”的小嬌妻,這些日子一封信都沒給自己寫過,一時間高二心亂如麻,喝了杯熱茶想壓壓火,卻始終定不下神來。
她有沒有乖乖在家中等我?三弟媳已有了身孕,候府上下眾星捧月,她可有受委屈?
思及至此,他又無聲嗤笑,怎麼可能不受委屈,沈家嫡女成親連場像樣的婚禮都沒有,偏偏高家三娘子新婚,十裡紅妝,八抬大轎,珠玉在前。
終究是自己欠了她的,高文澤準備用一輩子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