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滿安都震驚了,沒想到麵前這個擁有天神般麵孔的男人竟能說出這種話。
“什麼?”
“沒什麼,你去吧。”
宋詞擺擺手,像是不想看見他一樣轉身就走。
還沒吃完的餐盒還放在桌子上,像是個沒人要的小動物,熊滿安都替它委屈。
熊滿安欲言又止,宋詞轉身的速度比他張嘴還快,神態看不出來絲毫慌亂,但是他繃直的脊背隱隱有些……不爽?
熊滿安苦了苦臉,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西服出了門。
冷風衝進來,在玻璃上結了厚厚的霧氣,也順便把宋詞帶來的那些微妙驅散殆儘。
沒辦法啊,哪有談生意不喝酒的,熊滿安雖然厭煩,但也隻能陪著笑迎合某些老板的“趣味”。
宋詞一整天都沒回他消息,弄到最後熊滿安也有些生氣了,自己怎麼像個舔狗一樣。
等到他到達約定的包廂,助理已經拿著禮物在門口等著了。
成河東邊的樓盤他是必須要拿下的,這關係到公司未來的走向。
畢竟是求人辦事,熊滿安一介天之驕子也得推杯換盞,做小陪笑。
被迫下海的感覺愈演愈烈。
酒液如同清水般一杯接著一杯灌下,熊滿安腦子裡宋詞拂袖而去的身影愈加清晰。
他有什麼不爽的?熊滿安不明白。
或許是酒精上頭,熊滿安現在一顆心跳的飛快。
想見他,無端端的,就是好像見他。
就在他頭腦發熱想著要不要找個借口溜走的時候,萬橡猛地推開包廂的門。
“老板,不好了,醫院來電話說你愛人進手術室了!”
熊滿安手裡的酒杯一抖,玻璃碎裂的聲音紮進他的耳膜。
身體動作比大腦要快,熊滿安衝出房間之後才想起來要和對麵老板交代一下。
“李總,你看真是……”
好在對麵胖胖的李總也是個愛妻如命的,當即表示趕緊走!
“感謝感謝,改天一定登門賠禮。”
後半句話都落在風裡了。
熊滿安心裡火燒火燎的,車鑰匙插了幾次都沒插進去,起步的時候又差點懟到前麵的車上。
當他趕到醫院,宋詞已經躺在了白色的病床上。
本來就白的發光的臉現在徹底沒有絲毫血色了,熊滿安緊張地的心都就揪在一起,雙手不自覺來回搓著。
“怎麼回事?”
熊滿安怕吵他睡覺,輕聲詢問邊上的護士。
“急性蕁麻疹引發的哮喘,家裡沒有藥嗎?”
“哮喘?”
小護士奇怪地看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熊滿安這副匆忙的樣子。
“你是?”
“我是他愛人。”
小護士的眉毛都擰在一起了,這人一身的酒氣,看著就像是剛從哪個包廂裡跑出來的一樣,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那你不知道病人有哮喘?先跟我出來辦理住院手續。”
小護士帶他去辦手續的時候絮絮叨叨了一路,從注意事項說到夫夫矛盾要好好解決,說患者容易過敏還有哮喘的並發症,家裡要常備著藥,出門也要帶,熊滿安都一一記下了,害怕自己記不清楚還打開了備忘錄。
最後他拿著一兜子的藥坐到了宋詞的病床邊上。
宋詞睡著的時候很乖,像一隻迷迷糊糊的小兔子,眼瞼上的紅痣被睫毛嚴嚴實實蓋住了,少了勾人心弦的氣質,多了些惹人憐愛的意思。
熊滿安握著他沒在紮針的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又開始無意識地顫抖。
他的眼睛卻落在自己無名指的指環上。
那是他自己去挑的,當時一眼就看上了這款白金的,感覺會和宋詞很搭,清冷又不失貴氣。
但是他沒想起宋詞是要做醫學研究的,手上不能有飾品,那枚戒指就在家裡的櫃子裡閒置了。
他的手很白,戴上一定很好看。
熊滿安這樣想著。
剛才在包廂裡那種上頭的酒勁兒已經被嚇得丁點不剩。
宋詞昏迷的時間不長,醒過來看到熊滿安的時候還驚了一下。
“不是去喝酒了?”
熊滿安張了張嘴,沒想好應該先讓他注意記得以後出門帶藥還是應該先問他是對什麼過敏,自己以後好多加注意。
想著想著,話是一句沒說出來,眼淚倒是喧賓奪主掉下來了,劈裡啪啦的,把宋詞再一次驚住了。
“你……彆哭,你,你怎麼回事?”
宋詞手忙腳亂地去給熊滿安擦眼淚,結果這人就跟開了閘的水管似的根本關不住,到後麵乾脆嚎起來了。
像是那個小孩夜啼……
把巡班的護士都給引來了。
“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出去喝酒了!”
宋詞手忙腳亂地想要止住熊滿安的眼淚,手背上的針倒置著回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