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呆愣愣地被宮女帶到太廟,朱祁鈺已經在太廟等待他多時。
朱祁鎮一身蟒袍,微微發福,眼底有一圈明顯的烏青。
這幾天他都沒有睡好覺,天幕降臨時他就知道自己大難臨頭,沒有一個皇帝能夠容忍未來將會殺了自己的凶手活著。
他一直在等朱祁鈺來找他,他可以不當太上皇,哪怕當個普通的庶人也好過丟了命。
朱祁鈺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上香,晾了朱祁鎮一會兒,朱祁鎮在他後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弓起背喊了一聲:“弟弟。”
朱祁鈺沒理他。
朱祁鎮索性也拖出一個蒲團,正要跪下時朱祁鈺開口了。
“大哥,你恨我嗎?”
為了活命,朱祁鎮違心道:“我為什麼要恨你,天幕說的也不能儘信,你我手足兄弟,萬不可自相殘殺,免得讓父皇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你若是還不放心,就把我變為庶人,隨便打發到哪裡去吧。”
朱祁鈺麵無表情丟開朱祁鎮的蒲團:“大哥,你知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什麼嗎?”
朱祁鎮覺得受到了羞辱,心裡對朱祁鈺的憎恨又多了一層,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他忍下憤怒,應道:“什麼。”
朱祁鈺冷然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物:“我在想該怎麼殺你。”
朱祁鎮大駭,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朱祁鈺:“大哥,你差點兒斷送了大明,是我幸幸苦苦把大明拉回正軌,可那些朝臣還是堅持要立你的兒子為太子,甚至徐有貞他們直接幫你複辟,你派人活活勒死我,這個世上也沒有一個人會為我報仇。”
“我很想當一個好皇帝,我不想有任何汙點,但我竟然輸給了一個本身就是汙點的你。”朱祁鈺自嘲道。
朱祁鎮麵色扭曲:“我是被王振蠱惑的。”
朱祁鈺:“你還是不肯承認自己做錯了嗎。”
朱祁鎮再也控製不住:“天子沒有錯,就算所有人都欺我辱我,我都沒有錯!”
朱祁鈺覺得他實在是無可救藥了:“在大明,沒人欺你辱你,欺你的是瓦剌,辱你的是你自己,你要是還有作為皇帝的尊嚴,被瓦剌拉出來叫門的那一刻就應該自儘,你要是還有良知,就不會罔顧二十萬條人命,就不會誅殺於謙,就不會怨恨我,恬不知省的人是你不是我。”
朱祁鈺第一次跟他撕破臉皮,把他的臉放在腳底下踩,一字一句都在戳他的脊梁骨,朱祁鎮終於破防歇斯底裡道
“朱祁鈺!你憑什麼要我不恨,繼承大統的人是我,不是你!這個位子是你撿漏撿來的,你死皮賴臉地坐了那麼多年,你就偷著樂吧,我隻是犯了小小一個錯,我都已經被你們背後罵了那麼多年難道還不夠嗎?你還要拿這破事兒說我多久,就不能翻篇……”
朱祁鎮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下腹,上麵多了一把劍。
這把劍的主人就是朱祁鈺,他幾乎沒有猶豫,又將劍送入幾分,劍尖從朱祁鎮背後冒出一角,鮮紅的血液順著劍流下來。
朱祁鎮猙獰的臉永久定格,直直向後栽去,揚起一層塵灰。
朱祁鈺平靜地用手抹去臉上不小心濺到的血花,轉身朝朱瞻基的排位拜了一拜。
“大哥,我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想當著爹的麵殺了你,要哭的話趁現在去找爹哭吧,畢竟你死了之後我絕不會讓你進皇陵。”
現代的桑晚不知道因為她的視頻不同時空的曆史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正呆滯地坐在床上,左手拿著一顆比拳頭還大的白珠子,右手拿著一顆比玻璃珠大一點的玉珠子,麵前還放著一株半人高的紅色大珊瑚。
就是說這屆粉絲送的禮物,還挺……占地方的。
這時門鈴響起。
桑晚隨手把這些禮物放到床上,走到門口看監控,屏幕裡沒看到快遞員的身影,和那幾個奇怪的禮物快遞一樣被人放在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