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璟瞧了眼他身後那隻,精瘦的模樣,四肢有力抓地,雙目謹慎犀利,這也就比阿豬高些,看上去凶猛些,絲毫沒阿豬討喜。
當然,草上飛本就不是吉祥物。
她起身乖巧將野兔一遞:“呐,郎君的野兔。”
小郎君瞧著阿豬笑道:“既然這家夥先尋著的,便算娘子的。”
她這個性唯獨這時候總是說話磕磕絆絆的:“郎君,郎君贈我野兔,不知,不知以何物相贈,阿豬長得算討喜……”
阿豬一聽震驚地向後一瞧,轉了轉眼珠,竟還是回來了。
想必是,看那隻猞猁精瘦,定想到以後吃食成問題,才回了頭。
小郎君一笑:“都說草上飛認主,它定是認著娘子了。”
張璟歎氣,阿豬認著的分明是它的夥食。
一路上,張璟隻是安靜地跟在身後,也不說話,倒是反常極了。
小郎君見狀打破尷尬:“不知小娘子是何人家的姑娘?”
她抬眸,站住身答道:“永寧公主之女。”
“永寧公主,那不是……”郎君未說完話,就聽見鼓聲雷雷,連忙一躍上馬道,“時辰到了,我得先行一步。”
張璟微微點頭,這小郎君倒是有些眼熟。
快到午時,陽氣正盛。
小桃看著馬背上的野兔止不住誇讚:“娘子的箭術突飛猛進!”
“小璟。”身後熟悉的聲音,還有那張熟悉的臉。
“阿耶!”她興衝衝跑過去,阿耶險些摔倒。
張垍語氣帶著驕傲:“我們小璟如今非同一般,連野兔也能獵到了。”
張璟尷尬:“阿耶就會笑話我。”
圍獵結束,阿耶被派去欽點獵物。
圍獵的目的除了獵物外,更重要的是通過獵物上的箭來比較箭術高低。
箭術獲得聖人的認可,則可從眾多獵物中挑選幾樣作為獎賞。
高內侍呈上獵物道:“聖人,此場圍獵箭術上等者是建寧王。”
眾人目光所至,方才那個小郎君,正是東宮建寧王。
李倓所獵之物十八件,皆為左向右肩貫穿肩,此等箭術實為上等。
這讓一直觀戰的聖人也不由誇讚起來:“倓兒這騎術箭術確實不錯。”
誰知楊國忠在旁說道:“陛下有所不知,坊間人皆稱建寧王這騎術有當年太宗皇帝年輕時之風采。”
語罷,眾人不予,聖人的臉色立刻不如方才,這不難理解,自己都還未達到太宗皇帝的水準,讓個小子搶了風頭。
聖人看向東宮語氣冷淡:“能有太宗之風采,是東宮教的好啊。”
太子李亨臉色一青,埋下頭。
情況本是危機,李倓倒是自若站到跟前,說道:“倓兒可不求太宗之風采,能及祖父一二已是萬幸。”
此話一出,聖人眉間烏雲散去,李亨提著的心也落下。
“倓兒啊,真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聖人指著哪些獵物問:“看看有什麼想要的,祖父賜予你?”
李倓看了看,指了指最後那一隻:“祖父,我想要隻野兔。”
……
回到家,終究沒帶來什麼虎皮,也就分的個小野兔。
聽阿姊說,這些獵物上等的可都要用於祭祀,按著分下去,能分著隻野兔子已是萬幸。
往年她們去圍獵大多無收獲。
她坐在屋外,夜裡秋風起,阿豬窩在她的腳邊。
“阿豬,我明年想獵隻虎。”
阿豬緊閉著眼不搭理他。
十四娘大概想起了六年前。
她在獵場上遇見的那隻虎,半人高十分壯實,尤其是嘴發出得呼嚕嚕得那響,獸王之資讓她害怕得坐在地上。
眼看著要落入虎口,是一個少年救了她。
他的麵具很奇怪,看上去傻傻笨笨的,不怎麼聰明,但一箭卻能射中虎眼。
後來,也來了幾個戴奇怪麵具的少年,他們一行共四人。
“阿豬,你說,會有重逢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