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十四娘嘲笑道:“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怕是娶不到女娘的!”
“你!”
李太白走出院子,隻見那瘋丫頭拿著劍追著他請來的貴客。
“太白兄,你,你管管呀!”
十四娘又怎知這小郎君竟是師父請來的,還是得聖人看重的小神童。
“十四娘,往後就稱小師叔吧。”
十四娘不樂意地瞧了他一眼:“他憑什麼與師父同輩?”
李長源低眸看著她笑道:“無妨,往後便叫師兄吧。”
……
數載時光,李長源眼裡的光,似乎在某一刻消失了。
他回頭,看著十四娘說道:“小師妹,我為你算了一卦幾日後或許有凶劫。師兄有重要的事要做,怕是不能陪你度過難關,這個給你。”
李長源丟來一個錦囊:“記住,不到危急時刻不能用。”
“什麼凶劫?”
說著一陣白霧出來,他竟然遁了。
六子見主子遁了,有些晃神。
而反觀李倓的劍法招招行雲流水,雖說看上去不致命,但卻是打得一巧勁。
“雲芝,你家娘子的劍法是何處學的?”十四娘疑惑問,“這劍法有些眼熟。”
陳雲之再一旁尷尬笑道:“我家三娘做香料時自創的,像這樣,拿香料發香料,拿香料發香料……”
大概半炷香的時間,六子顯然不想糾纏,便識趣地趁機溜了,自然李倓也沒有追上去,這六子的腳步輕且不知後頭有什麼埋伏等著,不敢輕舉妄動。
“娘子,厲害。”陳雲之一旁捧場誇道。
“先救人。”
後頭的木箱內沒有找到沈氏,倒是找到了那些孩子。
看來這些木箱裝的都是孩子。
“阿姊。”小妹迷糊間抱錯了腰,抬頭一看,“阿姊怎是個男子?”
李倓連忙鬆手,後退看著她。
十四娘笑道:“這孩子,定是睡迷糊了。”
小妹拉著瘋婆子的孫女說道:“阿姊,這一路上我都沒有鬆手,我同阿兄一樣,可以保護人了。”
談及李絮,她的眼裡還是有波瀾。
“阿姊知,你是個勇敢的孩子。”
“小姑姑!”適兒一個躍身飛過去抱住了她。
十四娘驚奇看著他:“適兒?你怎麼會在此處?”
李適委屈著雙眸泛著淚光:“我與阿娘來吃麵片湯,醒來時阿娘就不見了。小姑姑,我想回家,我想阿娘阿耶……”
如此說來沈氏應是同之前那批婦孺一同送出城了。
“小姑姑,這倆位小女娘是何人?”
十四娘看著二人解釋道:“這倆位娘子便是方才仗義出手救你之人。”
李適站起身識禮數地行謝禮:“多謝二位娘子相助。”
李倓看著他:“十四娘,眼下這些孩子我們還是帶回金城比較安全。”
一路上,陳雲之駕車在外,李適一直打量著他。
“小姑姑,這位娘子怎得看上去如此眼熟?”
十四娘忍不住笑問:“適兒可是覺著她與你小叔叔有些像?”
“嗯,眉眼間似是有些相同。”
李倓已是開始亂跳,但仍然麵不改色,試探問:“聽聞建寧王殿下是個風流倜儻的少年郎,長安不少女子皆是仰慕。”
“小叔叔嗎?”李適想了想,“可我見小叔叔麵不修飾,脾氣也古怪難測,三娘子還是斷了這念頭好,世間好兒郎那麼多,我家倬阿叔就不錯。”
“他不俊朗嗎?”
李適乾脆地搖頭。
李倓似是吃了啞巴虧,竟被一孩子懟的啞口無言。
適兒湊近十四娘的耳邊說道:“小姑姑還是適兒對你好吧,小叔叔隻能是姑姑的。”
“你再這般沒大沒小,我就揪了你的耳朵!”十四娘揪著他的耳朵道。
馬車不過開了一會兒,便到了金城。
“適兒,今日見著我的事,你不能和其他人提起,知道嗎?”
李適疑惑著看著她:“小姑姑不想同適兒回去嗎?”
她輕輕拍著適兒的小腦袋:“適兒想要保護小姑姑,那就一句話也不要說。”
適兒識趣地點頭。
她起身,看向一旁的三娘子:“今日之事多虧娘子,李適乃是廣平王長子,丟失數日東宮定是著急壞了,還勞請娘子送他到府外。”
“你打算去往何處?”
十四娘拉著小妹的手:“我答應了一個人,要將她安全帶回家。亂世之中能遇到三娘子這般仗義相救的真是萬幸!”
李倓學著女娘作揖的模樣:“十四娘客氣了,他日,我們定有機會再見。”
“那便,告辭了。”
“十四娘!”李倓忽然叫住她。
“什麼?”
他沉默許久,隨即隻冒出一句:“此行珍重。”
馬背之上那青衣女子後頭趴著一隻猞猁,好似那日圍場初見那般。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