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她的手一點點滑落,海倫院長肥胖的身體重重砸在地板上,她看向貝蒂,原本慈愛的瞳孔霎時渙散開來。
一枚粉色的,漂亮的草莓發夾從院長握緊的掌心中滑落。
“院長,院長。”
小小的孩子,不知道一個人的死亡能這般輕而易舉。
貝蒂的眼淚順著臉頰滾滾落下來,她拚命推著院長毫無生氣的屍體。
“院長,院長你醒醒呀。”
貝蒂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她隻知道,她現在好難過。
好難過好難過。
比莎拉偷了她的護手霜還要難過。
比生病時滿床打滾還要難過。
阿瓦達索命。
那是什麼?
“嘿,你是個麻瓜嗎?”
男人毫不客氣走上前,用魔杖敲了敲貝蒂的腦袋,“為什麼沒有一點魔力暴動的痕跡。”
“是還不夠傷心嗎?”
那個男人自說自話道,“那我再多殺幾個人,你是不是就會足夠傷心了?”
羅道夫斯像是提著一隻死狗一般,將貝蒂提在手上。
他大大咧咧的走在院子裡,手中的魔杖毫不留情的點過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
會做很好吃的土豆泥的老師。
會給大家分糖果的保育員。
睡在她隔壁的女孩。
有著翠綠色眸子,熱愛畫畫的男孩。
好多人。
好多人。
他們都死了。
貝蒂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哭得喉嚨沙啞,她的頭好痛好痛。
這一天,她好像忽然明白了死亡的含義,和書上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死亡明明是殘忍的,痛苦的,令人絕望的。
生命怎麼會這麼脆弱。
輕而易舉就被剝奪了。
這家孤兒院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除了貝蒂的哭聲外,毫無人氣。
“你可真是個廢物。”
羅道夫斯將貝蒂摔在地上,“你是他的恥辱,你這個肮臟的泥巴種。”
他的魔杖對準貝蒂,三秒後又放下。
“算了,你還沒滿十一歲。”
羅道夫斯嗤了一聲,提起貝蒂,他的冰冷的聲音宛若盤踞著的毒蛇,“你最好在十一歲之前,證明你的魔力配得上他的位置,否則,哼。”
“幻影移形!”
羅道夫斯揮舞著魔杖,大聲喊道。
眨眼間,兩人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一地鮮血與悲涼。
這個年僅五歲的孩子,以極其慘烈的方式,失去了自己擁有的一切。
貝蒂緊緊握著院長手裡的那枚草莓發夾
“鄧布利多!”
福吉急匆匆趕來,“那個孩子不見了!”
“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整個孤兒院沒有一個人活著!”
“一定是那群該死的食死徒!”
鄧布利多怔了怔,他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當天夜裡,一隻漂亮的虎斑小貓在女貞路4號的院牆上,坐了整整一夜。
哈利·波特,巫師們的希望。
他一定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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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的哈利·波特住在姨媽家的壁櫥裡,忍受著表哥的欺負和姨媽姨夫的無視。
七歲的貝蒂·裡德爾住在萊斯特蘭奇家的地牢裡,喝著最貴的魔藥,調養身體,日複一日忍受著鑽心咒帶來的的折磨。
她的年紀越大,羅道夫斯下手就越狠。
七歲的德拉科·馬爾福,在萊斯特蘭奇莊園裡,遇到了一個女孩,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聽說。
她是一個麻瓜。
聽說,她很可能是個啞炮。
在萊斯特蘭奇家,麻瓜和啞炮都是沒有資格活下去的。
德拉科看著女孩可愛漂亮的小臉蛋,他為這件事感到十分惋惜。
可惜了。
“我魔力暴動的時候,是因為憤怒,”德拉科抓了一把比比多味豆,遞給貝蒂,“而麻瓜是無法覺醒魔力的,憤怒和恐懼隻會讓他們變得更加軟弱。”
“這裡麵有草莓味,桃子味和牛肉味。”
“祝你好運。”
貝蒂一個人在黑暗的地牢裡,麵無表情的坐了許久,方才小心翼翼地拿了一顆草莓味的多味豆,含進嘴裡。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裡爆裂,原來巫師的草莓味,和普通人的草莓味,一模一樣啊。
貝蒂垂下眼,她輕輕地,模模糊糊地念出五個字。
“阿瓦達索命。”
不遠處的竹籃裡,吐著蛇信子的蟒蛇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掙紮片刻,失去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