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讀劇本一連進行了三天,就暫時先告一段落了,不過在後麵拍攝的過程中隨時都可能再安排,有可能是全劇組一起,也有可能是小範圍的,都說不準。
離正式開機還早,劇組當然不能讓演員們閒著,除了體能和打戲訓練外,還安排了各式各樣的課程。
其中包括教演員們如何做一個古人。
當然,這麼短的時間也隻能教他們做做樣子而已,隻要看起來挺唬人的就夠用了。該怎麼站,怎麼坐,怎麼行禮,走路時要注意什麼,什麼樣的身份就要有什麼樣的姿態,還有毛筆要怎麼拿,琴要怎麼擺,圍棋要怎麼下,端茶喝酒該用什麼姿勢等等,都要學。
到了上課的地方,老師還沒來,大家隨意參觀著室內的擺設,趙舍予正在看牆上掛著的一副臘梅圖,忽然齊昭叫他過去,指著麵前的一把古琴對他說:“阿予你看,這張琴跟你以前那張好像。”
趙舍予的目光果然就落在了琴案上,移不開了,他手指在琴弦上滑過,一串清脆悅耳的琴音便從指間流瀉而出。
這邊的聲響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蕭燚掃了兩眼,說:“趙老師你不會連這個都懂吧?”
趙舍予沒有理他,在琴案前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輕撫琴身。
齊昭對蕭燚說:“這有什麼稀奇的,我們家阿予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是嗎?”蕭燚撇撇嘴,顯然是不信的。
宋和彥卻注意到趙舍予情緒有些不對,自從看到這張琴後,他整個人仿佛陷入一種無形的哀傷中,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阿予,”宋和彥輕聲問,“你認識這把琴?”
趙舍予點頭,緩緩道來:“這是一把唐朝製式的琴,名叫九霄環佩。”
“當然,這隻是仿造品,真正的九霄環佩世上隻存四張,每張都價值連城。”
“曾經,我也有這樣一張琴,隻是他已經不在了。”
“哎呀那可真是可惜。”蕭燚這話表麵上像是在惋惜,可配上他涼涼的語氣,怎麼聽都是在幸災樂禍,“怎麼就不在了呢?”
趙舍予抬頭,看向蕭燚:“我把他賣了拿來換學費了,這個答案蕭老師滿意嗎?”
他眼神冰冷,隱隱帶著迫人的氣勢,竟讓蕭燚產生了錯覺,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他訕訕地說不出話,隻能假裝把玩旁邊架子上的擺設來轉移注意力。
宋和彥視線在二人之間逡巡了一圈,對趙舍予說:“機會難得,阿予能不能為我們彈奏一曲?”
趙舍予眼睫微顫,沒有作聲,片刻後雙手撥動琴弦,優美的琴音便飄揚在了空氣中。
琴聲古樸典雅,猶如最清澈的溪水,流淌在山澗,其他幾個同來的演員也被吸引了,目光都投向這邊,駐足聆聽。
宋和彥看到另一邊的架子上放了一管洞簫,於是取了下來,湊到唇邊,婉轉悠揚的簫聲便混入了琴音,意外和諧。
每個人都安靜地聽著,誰都不忍心打破如此美好的畫麵,除了……
“梆梆梆!梆梆梆梆!”突然的一陣噪音把一切都破壞殆儘,眾人看去,發現蕭燚不知從哪個角落翻個木魚,敲得正歡。
宋和彥這樣好脾氣的人都皺起了眉頭:“小燚你這是做什麼?”
蕭燚一臉無辜:“我幫你們伴奏啊,你們一個琴一個簫,我這是打擊樂。”
宋和彥無奈歎氣,齊昭簡直想掄起拳頭揍他。
趙舍予表情卻沒多大變化,他抬眼看了看蕭燚惡作劇成功的樣子,說:“蕭燚,你真的挺沒意思的,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嗎?特彆像拚命引起大人注意的搗蛋鬼,要不你叫聲哥哥,我就考慮帶你玩怎樣?”
“笑話!”趙舍予的這套反應,簡直讓蕭燚快要炸了,“真是開什麼玩笑,你叫我哥哥還差不多!”
趙舍予假裝沒聽見,問:“叫你什麼?”
蕭燚順口就答:“哥哥……”話出口才反應過來,趙舍予已微笑著點頭,“嗯,弟弟真乖。”
蕭燚惱羞成怒:“趙舍予你詐我!”
“有嗎?”趙舍予歪著頭看他,臉上擺出蕭燚同款無辜表情。
“你你你……”蕭燚氣到說不出話,旁觀者已有人忍不住笑出聲,就連宋和彥都抑製不住地嘴角上揚。
蕭燚他是再了解不過的,因為年少成名,一直被周圍的人捧著,本質上雖是好的,但難免會養成些肆意專橫的性子,基本上是沒人敢惹他的。趙舍予外表看起來溫和可欺,平時裡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卻能讓蕭燚一而再地吃癟,著實是有意思得很。
宋和彥覺得,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錯。
日子就這樣在每天安排密集的學習訓練中度過,趙舍予收獲頗多,尤其是打戲部分,他如今已能完整地耍下一套劍法來了,吊威亞更是如魚得水,下一步就要跟老師們學習如何套招了。
趙舍予很適應現在的生活,仿佛回到了大學校園一般,隻除了某位同學總是隔三差五地找他麻煩以外。
妙妙又拿來了劇組明天的安排,趙舍予正要看,忽然收到了齊昭發來的信息。
齊昭:【我看明天安排的馬術訓練,阿予你要去嗎?】
趙舍予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猶豫,思索再三後,下了決定。
趙舍予:【還是去吧,劇本安排了不少騎馬的戲,總不能假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