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連著幾天請假,劇組隻好把通告重新安排,拍攝其他演員的戲份,不過導演和製片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也可能著急也沒用,畢竟簡白自帶背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今日拍攝的內容,蕭燚總算是不用再男扮女裝了,雖然拍了有一段時間,他對女裝也習慣得差不多了,但女裝的衣服畢竟繁瑣許多,連做妝造花的時間都要更長,還是做回真正的自己更舒坦更自在呀。
沈無雙帶走了賀淩玉,臨走前給賀淩雲留下一句話,叫他如果想救親弟弟性命的話,就到無妄城來吧。
三人當晚就留宿在了客棧,賀淩雲的狀態看起來不大好。他本就身體底子弱,之前和晏長清被人追殺時受了傷,還沒好利索就和史朝文一路找尋晏長清的下落,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了晏長清,可惟一的弟弟又被人擄走,生死未卜,狀態能好就奇怪了。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晚飯都沒有吃。
對於白日裡賀淩雲選擇救下自己,而放棄了親弟弟,晏長清很意外,也有一絲絲的感動,同時又忍不住想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不免又有點愧疚。其實他跟賀淩雲並沒有仇,對方還不止一次救過他的命,初見時的印象也很好,若是賀淩雲沒有執意要帶他回京城繼續勞什子皇位的話,他們一定可以相處得很好。
思來想去,晏長清還是決定去對賀淩雲表示一下關心。在去賀淩雲房間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史朝文,對方正要去給賀淩雲送飯,晏長清自告奮勇接過了這活計,史朝文看出了他的心思,告訴他其實賀淩雲這個人就是嘴硬心軟,隻不過因為自小到大的經曆,不懂表達罷了,若是待會他發脾氣的話,希望晏長清能有點耐心,晏長清都一一應下了。
客棧廚子做的飯到底差點事兒,晏長清決定親自下廚,給賀淩雲做了一頓又好吃還清淡的飯菜,還做了一碗可以補氣養血的藥膳,一並送到了賀淩雲房間裡。
果然如史朝文所言,賀淩雲一點好臉色都沒給他,說出來的話那也是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還好晏長清早已有了準備,那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雖然每次看到賀淩雲冷著臉高高在上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要嘴欠,就想看對方被自己氣到的模樣,可是這會兒賀淩雲一臉憔悴的模樣,跟個病西施似的,彆再給氣出個好歹來,於是晏長清從頭到尾都笑臉相待,好話說了一籮筐。
賀淩雲見自己的拳頭都打在了棉花上,氣到叫晏長清滾出去,晏長清就真的麻溜滾了,不過還是把飯菜給留了下來。晏長清出門後,並沒有走多遠,估摸著時間,又悄悄返了回來,透過窗戶開著的一道縫隙,看到賀淩雲竟下了床,正在慢條斯理地吃著自己做的飯菜,偶爾唇角還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看起來吃得很滿意,晏長清也就放心了,心說這人還真是傲嬌啊,怎麼還有那麼一點點可愛呢。
這幾場戲都不算複雜,難度也一般,再加上三位演員兩兩之間都已磨合得差不多了,所以拍攝得很順利,隻用了三天時間就完成了。
這一日,正在拍攝一場外景戲時,幾日未見的簡白忽然出現在了片場。
賀淩雲在客棧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就準備前往無妄城救自己的弟弟賀淩玉,史朝文也要一起,晏長清本可置身事外,若以他過去的性子肯定是不會趟這個渾水的,但賀淩雲剛剛又救了他一命,賀淩玉也是因為他才陷入險境,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獨善其身的。
所以今日要拍攝的是一場騎馬戲。三位演員老早就趕到了片場,為的是提前跟自己的坐騎熟悉一下,雖然劇組選的都是比較溫順的馬匹,但以防萬一,還是要做好萬全準備的。
趙舍予騎的依舊是之前那匹青黑色的馬,馬兒已經認識他了,對於他的靠近還有觸摸一點都不反抗,甚至還打著響鼻直往他身上蹭。趙舍予給它喂了根胡蘿卜,又給它順了順毛,然後一隻腳踩進馬鐙裡,手攀住馬鞍,一個借力,輕輕鬆鬆便跨坐在了馬背上。
宋和彥從旁看著,不禁麵露微笑,對趙舍予說:“還記得阿予你第一次騎馬的時候,連走近一點都不敢,現在已經變得遊刃有餘了。”
趙舍予也回之一笑:“還得是師哥教得好。”
兩人一個在馬上,一個在馬側,回憶起剛進組那會兒的事,就不免多說了幾句。
而簡白到現場時,恰好就看到了二人有說有笑無比和諧的這一幕,登時又給氣了個七竅生煙。
這幾日他以身體不適為理由請了假,其實哪兒都沒去,就待在酒店,他就是想宋和彥多陪陪自己,可宋和彥每天都要出通告,就算收工了也總找借口還有彆的事要做,陪他的時間少之又少,所以他一個沒忍住就乾脆跑片場來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宋和彥在衝著自己最討厭的人笑,那笑容是如此溫柔,是在麵對他時從來沒有過的,這叫簡白如何忍得了。
他咬咬牙,忽然快步走上前,宋和彥看到他的到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小白你怎麼來了?”
這副仿佛被捉奸的反應更是讓簡白徹底怒火中燒,理智全無,他二話不說,一把搶過宋和彥手中的馬鞭,倒轉鞭柄,雙手握緊,用儘力氣就照著趙舍予騎的馬屁股上插了下去。
宋和彥震驚無比:“小白你做什麼!”
他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就聽得一聲淒慘的嘶鳴,趙舍予的馬如同瘋了一般狂奔出去,這次他毫無防備,甚至連韁繩都沒有抓住,整個人從馬上掉了下去,在地上滾了幾圈這才停住。
現場登時一片大亂。
宋和彥叫道:“阿予!”就要跑過去,卻被簡白一把給拽住了死死不放手,而有人已經先了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