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的走向來到了一個大的轉折點。
晏長清和賀淩雲達成了協議,他答應賀淩雲可以跟著對方回到皇宮,但同時也提出了兩個條件。一是放過他的養父母,再者他隻是答應回宮並不是要繼承皇位,所以到時賀淩雲要站在他這邊,支持他的選擇。
賀淩雲應下了,他再次把自己的信物交給晏長清,讓對方前往江州城天亨錢莊和自己的下屬彙合,下屬看到他的信物就會放人的。晏長清準備馬上就出發,而史朝文不放心他一人,提出陪他前去,晏長清沒有多想,就同意了。
然而當二人趕到江州城時,晏長清見到的卻隻有養母的屍體。原來賀淩雲的下屬在帶著石??夫婦也就是晏長清的養父母前往江州城的路上,突然遭遇伏擊,晏長清的養母當場被殺,養父石??則跌下萬丈懸崖,屍骨無存。
畢竟是從小把自己養大的人,雖不是親生卻更似親生,看著養母的屍體,想到養父生死未卜,晏長清悲慟大哭,哀傷太過,直接昏死過去。
如今這種情緒戲對蕭燚而言已經算是他的舒適區了,可還是存在一個問題,就是他一旦入戲就很難出戲,在正式開拍的前一天,趙舍予幫他對戲,他就陷入自己的情緒一直出不來,整個人都鬱鬱寡歡的,趙舍予好一頓哄才把人給哄好了。到了真正實拍的那一天,趙舍予怕他的情況會更嚴重,所以即使這天趙舍予沒有通告,還是因為不放心蕭燚而跟著去了片場。
正式開拍的時候一切都很順,蕭燚進入角色很快,情緒也很到位,然後果然如趙舍予所料的那樣,導演喊了“OK”後,他也還一直沉浸在角色中,遲遲不能出戲,趙舍予於是就在一旁耐心地引導安慰。
今日同樣在現場的還有宋和彥,跟蕭燚演對手戲的人正是他,在鏡頭前他可以做到完全的敬業,可以把角色和演員本人分得很清,然而一出了鏡頭,看到眼前趙舍予對蕭燚細心嗬護的樣子,他卻沒法不心生忌妒。
趁著蕭燚去換裝的功夫,宋和彥就忍不住對著趙舍予感歎道:“蕭燚他是何德何能,竟能得到阿予你如此的青睞。”
又來……
趙舍予隻覺無語,三番五次被人誤解他和蕭燚的關係,他也有點不耐煩了,何況如果換成彆人這麼做可能隻是調侃,但宋和彥抱的心思就肯定不止如此,於是趙舍予也就沒必要再客氣:“宋師哥若再說這種話,隻怕你我連普通同事也做不成了。”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宋和彥知道他的性格,說得出肯定做得到,同時卻又認為他之所以這麼對自己全是因為蕭燚,內心對蕭燚的忌恨更甚了,不過宋和彥還是懂得偽裝的,既然趙舍予不喜歡聽,他也就不再提。
“罷了,就當我胡說八道,阿予你不要介意。”他麵上露出一貫的溫潤笑容,“不說這個了,還是說一點阿予喜歡聽的。”
卻是他前兩日去看了簡白,他跟趙舍予說簡白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整日神情恍惚的,把自己關在家裡不見人,劇組對他的民事訴訟已然提上了日程,簡白收到了法院的傳票,很快就要出庭了,劇組還向法院申請了凍結他的部分資產,各大品牌方也已在走程序和簡白解約中,以前手裡的資源也都丟得差不多了,還有有關部門也對簡白的情況進行了調查,很快就要出結果了,因為被家人放棄,所以如今的他隻能靠自己,基本上就要在賠付巨額欠款中度過接下來的日子了。
在說完這些後,趙舍予卻隻是語氣平淡地“哦”了一聲,麵上的表情並沒有多餘的起伏。
宋和彥很是意外:“阿予你就不給一點反應?”
趙舍予說:“宋師哥覺得我該有什麼反應,是該幸災樂禍,還是心生愧疚?”
宋和彥不解道:“任是誰,在聽到害自己的人落得個如此悲慘的下場後,都會忍不住要高興的吧?”
趙舍予卻搖了搖頭:“我和簡白本來就無怨無仇,最多就是從事同一個職業,在同一個劇組相遇,之後就可能再無任何交集,我繼續拍我的戲,他繼續當他的大明星,我和他之間原本是可以相安無事的,這一切原本都不會發生,所以我也沒什麼可以高興的。”
宋和彥一時語塞,他看著趙舍予,半晌才說道:“阿予,你真的很……特彆。”想了許久,才覺得這個詞用來形容眼前的青年最貼切。
趙舍予卻道:“我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特彆之處,我隻是不想惹事罷了,何況我也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