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拉黑我!”蕭燚將手機啪的一下扣在了麵前的小桌板上,臉上寫著不敢相信四個大字,“他居然拉黑我!他居然拉黑我!”
一模一樣的話他連著重複了三遍,一遍的音調比一遍高,每一遍都迸發出了不一樣的情緒。
震驚、不解、憤怒、委屈、傷心,等等等等,全部填滿了。
一車的工作人員,除了司機還專心致誌地開著車以外,其他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集中到了蕭燚身上,每一個的反應都好不精彩,小助理瑤瑤更是“啊”的一下叫出聲來,一副吃到一手瓜了的八卦模樣,隨即又覺得自己表現地過於明顯了,趕緊捂住了嘴巴,生怕一個不小心被蕭燚的怒火給燒到,然後縮在角落裡,悄摸摸地跟小姐妹分享了起來。
她這個小姐妹不是彆人,正是趙舍予的助理妙妙。
“他憑什麼,憑什麼啊!”蕭燚隻顧著自己發火呢,哪裡在意旁人怎麼看他,魔怔了似的自己在那裡念叨著,“他怎麼能拉黑我,明明是他欺瞞我在先,是他不對,我都沒有拉黑他,憑什麼他就先翻臉不認人了,他怎麼可以……”
“虧我還擔心他……”說到最後唇角都耷拉下去了,哭喪著一張臉,委屈心傷的情緒壓過了其他,想到自己在看到那人生病的消息時,第一時間隻關心對方的病情,而對方則給了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就覺得仿佛在他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實在是疼得很,全身上下都疼了!
“不行,我要找他問清楚!”他拿起自己備受蹂躪的手機,再次解鎖,都不用翻通訊錄,熟練地就打出了趙舍予的號碼,電話撥了出去,然後他就又收到了第二個驚喜。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蕭燚不死心,又打了一遍,然後第二遍、第三遍,收到的都是同樣的提示音,他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點當場嘔出來。
他坐不住了,再次朝著司機喊道:“老張,到最近的出口,調頭回去!”
司機沒有回應,這種事司機也做不了主,還是經紀人黃齊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著蕭燚苦口婆心地說道:“小燚啊,你就先安分點,咱們這都走到一半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何況……”
其實對於蕭燚今天的反常,黃齊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不過怕自己說破的話,以這小祖宗的脾氣指不定要怎麼遷怒到他身上呢,於是隱晦地說道:“回劇組總是要碰到的,你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的是不?”
“……”好像也隻能如此了。
蕭燚重重地吐出來一口氣,往後靠進了座位裡,眼罩捂上,還覺得不夠,又把衣服上寬大的兜帽一並拉起來,蓋到了腦袋上,把自己蒙了個嚴嚴實實,開啟了自閉模式。
回到影視城的時候還不到11點。之前蕭燚請假外出,連著缺席了好幾天的拍攝,回來就要全部補拍,不過考慮到昨天有活動,怕演員休息不好,於是今日的通告安排在下午四點。
回來後,一行人先回到了酒店,把人送到房間後,黃齊囑咐蕭燚先補一覺,把狀態給調整好了,下午才好拍戲。
蕭燚嘴上胡亂應了聲,可哪裡有那個心情睡覺呢,他回到臥室,從床頭櫃扒拉出來了一個備用手機。
充上電,開了機,發現還能用,手機卡也沒有欠費,他迅速地播出了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然後開始了短暫又漫長的等待。
一秒鐘、兩秒鐘、五秒鐘、十秒鐘……電話通了!
他心中激蕩,接著又緊張,嘴巴張了又合,彆彆扭扭地開口:“喂……”
“蕭燚嗎?”電話那頭有人說話了,卻不是蕭燚以為的那個聲音,“我是葉新語。”
“呃……”蕭燚忽然就更緊張了,“小葉,我……那個、我……”磕磕巴巴地竟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葉新語就是一聲輕笑:“你這是準備繼續跟阿予算賬呢,還是嫌他病得不夠嚴重?”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蕭燚連連否認,攥著手機的掌心直冒冷汗,“我不是、我不是有意要那樣……他還好嗎?”
最後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不過葉新語的重點顯然在他前半句:“你不是有意的,都把阿予弄個半死,你要是有意,是不是打算要了他的命?”
“我沒有……”否認的話透著心虛。
“蕭燚我還真是低估了你,我隻當你最多就是少爺脾氣,任性妄為了點,怎麼都想不到你能如此狠心。”葉新語不是趙舍予,他的嘴上是從來不饒人的,“我認識阿予這麼久,頭一次看到他哭得如此傷心,頭一次見識到他可以為了一個人卑微到拋棄自我的地步。”
“你知道嗎,清晨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就那樣蜷縮在冰涼的地板上,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那時候他的狀態已經非常差了,甚至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還發起了高燒,燒到了三十九度八,醫生說若是再晚點發現就怕是連命都搭上了!”
“他為何會變成這樣不用我說了吧,蕭燚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害他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地步?”
“我……”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就浮現出了葉新語描述的那個畫麵,蕭燚心臟瞬間揪成了一團,可是想到昨晚兩人的對話,又無法忽略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我隻是實話實說,他欺瞞我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