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在朦朧中醒來，見海市仍在懷中，雙手緊緊抱住我腰，一頭秀發灑於我胸膛之上。我搖搖頭，深深後悔又一次在她寢宮留宿，還是一整夜！她喝醉了，我卻沒醉！隻能怪自己意誌力太弱。伸手把她頭發撥開，她一張俏臉容光煥發，嘴角微微上揚，似仍在美夢之中。我輕輕移開海市，坐起身來，準備安靜地下床離去。海市卻一下睜開了雙眼，也坐了起來。我柔聲對她說，“頭還疼？身上還好？我見你昨夜醉了，過來看看你，不想......就留下了。”海市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視我，“你不想留下嗎？”我按下她雪白的雙肩，“很想，但我確實不該。目前外麵情況仍未查清，我們不好太高調。我怕你有危險。”她拉過我的手，“我不怕！我就想跟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在一起！”“海市！這是十五年前，阿旭剛走的大徵！太後馬上就‘紅杏出牆’，外麵那幫老古董要怎麼想你？！”“我不在乎！我們已經浪費了十五年了！你我的生涯，本就不知明日會發生何事！我隻想每日都當成生命中的最後一日來過！”

我不想跟她爭辯，見她膚光勝雪的肩頭有一塊淤青，我伸手摸了摸，“對不起，海市。”她掙紮起來，擁抱我，“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昨夜是我有意把你留下的！我其實沒那麼醉！”我得她如此在乎我，心裡一時不知該如何愛她才好！但是更擔心的是她的安全！兩人如此相擁，清晨身上陽氣大盛，我不敢再多留，吻了吻她的秀發，“我愛你海市，遠遠勝於我愛我自己。我們不能大意，安全第一！”忍心下床穿衣，從後窗離去。

回到昭明宮，哨子已在等我，見我還穿著昨夜的衣裳，臉上一閃而過半個微笑，然後迅速低下頭作揖行禮。我不想多言，“查到了什麼？”“報告指揮使，這啟縣府尹乃是宰相大人的門生，師徒來往不算密切。但是最近一月他曾兩次到天啟拜訪老師。徐愷仍在休病假。查了朝中官員名錄，尚未能發現指揮使當日所見第三人。”“好，此事事關重大，必須繼續明察暗訪。早朝後把暗衛營的人叫來，我有事吩咐。加一倍人手保護鳳梧宮。”心裡暗暗有點擔心，想了想，又說，“後日我打算軍中一行，有幾個人我要見一見，幫我把名帖送到各人府上。”“是！”

一連數日，我忙於軍中與暗衛營的人事，除了上朝，沒有再去見海市。不想這日剛送走一位將軍，外麵便傳，“太後駕到！”我連忙整裝出迎。海市揮揮手，讓下人在外等候，我於是尾隨她進入室內，從身後把門關上。海市一見門關了，就抱住了我。我連忙把她扶起，隻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略帶不滿，“師傅，什麼刀山火海我都走過了，我不怕。我不想要你避嫌，躲著我！”“海市，最近一係列的事情，可能跟宰相有關。他是世代貴族，三朝元老，朝中擁戴之人甚多，子孫門生亦多為官。”海市低下頭，想了想，“惟允又病了。這是我來找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