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討論完,王丞相又道,“各位同袍,你們的態度我了解。大家認為,祭祀之日,該如何處死方海市?”說著竟然毫不客氣地望了我一眼。我還是裝平時的病弱帝師身份,重重咳嗽了幾聲,沒有說話。
不想此時竟然傳來了穆公公的話,“太後駕到!”眾人麵麵相覷,心想這是反轉了?!烏紗不保是小事,腦袋搬家才是大事!隻見海市換了一身衣裳,半濕的頭發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大步走入。我見她腳步不穩,臉色蒼白,想來她是從湖底秘道逃出。她也不客氣,坐下,問道,“誰要殺哀家?”
王丞相也不慌亂,“方海市,你本來亦非陛下生母,隻是宮裡的外姓人。如今做出如此醜事,難道你不該身死以向先帝謝罪?!”海市冷笑一聲,“你把陛下帶到哪裡了?我看該身死謝罪的是你,欺君之罪,罪該滅族!”王丞相擊掌三下,下人抱出一個龍紋繈褓。王丞相把繈褓舉高,麵向眾人,隻見惟允臉色青紫,也不知是死是活。他說道,“各位同袍,陛下一直以來被太後養於鳳梧宮內。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不想毒婦一直對陛下施以慢性毒藥。隻怪本人知道得太遲,陛下今日已經駕崩!”說著跪了下去。
眾人見如此,於是全部跟著下跪。我心內大痛,見海市正欲站起要搶繈褓,不想身子晃了晃,一下暈倒。我想事已至此,亦無謂再演戲,於是躍出抱住海市,點了王丞相的穴道。我把海市輕放椅上,探了探惟允鼻息脈搏,此嬰兒確實是惟允,且已死去起碼一個時辰。我歎了口氣,想起過去十五年與海市含辛茹苦,相守以禮,所付出的一切皆是一場空。又想起琅嬛的話,於是定了定心神,放下惟允的屍體,見眾人仍然下跪,說道,“來人,把王繼鎖上,待明日我親自審問。各位大臣,皇宮以及天啟已被我軍重重包圍。文官政變曆來兒戲。不過事已至此,為天下百姓著想,改朝換代,乃是必要。我方鑒明願意擔此大任!”
“跪下!”見昭明宮的人已將王丞相家人部下帶至,我又道,“若眾位卿家願意臣服於我,我對今日之事既往不咎。若有異心------”我一劍刺入王丞相肩膀,“我方鑒明亦不會手軟。”眾人見狀,連忙磕頭,“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起來吧!”
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扶著站了起來。我見他們目光皆在海市身上,於是又道,“穆德慶,把美人送回昭明宮。安排今晚侍寢。”話畢,我不再看他們,大步回了昭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