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將自己的攬月閣裝點了一遍,該規整的規整,臥房內擺放了四扇楠木刻絲琉璃屏風,紫檀桌用作梳妝台,邊上擺著青玉纏枝蓮紋瓶,妝台上立有螺鈿銅鏡,上麵擺放著玉花鳥紋梳,旁邊雪白素錦緞盒、金線錦盒、描金花卉小盒分彆裝著各色金銀首飾,玉鐲子等物,整個臥房顯得不那麼的空曠了。看到此,沈璃心情舒暢了些許。
這廂等何長史將王府賬冊拿給沈璃,他躊躇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問問王妃手頭上有多少銀兩,戶部看他們王爺不得勢,老是拖欠他們王爺的俸祿,不念及王爺對朝廷的功勞也就罷了,每次還冷嘲熱諷,王爺日子不好過,他們這些屬下的日子更是難過,但他們寧可自己吃點苦也不想說道這些叫主子為難。
“怎麼?”沈璃看到何長史變了又變的神色。
“王妃,王爺的病一直拖著,不見好,朝廷那一直拖著不發俸祿,想把咱爺耗死。”頓了頓,“下官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王妃手頭是否寬裕,還有剩餘的銀兩,騰給王府應應急,下官對您感激不儘。”
“怎麼說?”
“下官也是沒法子了,您嫁過來時看到了,咱王爺如今的境遇不大好,加上憂思勞累,病體難愈。太醫院那邊受了皇上指示,不來給咱王爺瞧病,京城有點名氣的大夫恐沾上王府,惹上麻煩,也不願來診治,就一直吃著之前的方子。”
何長史無奈地歎了口氣:“王府眾人能走的都走了,就剩我們幾個留下照看主子,當時下官本可以調離王府去往他處,但念及主子的知遇之恩,若下官離去,王府更是倒得倒散的散,連個能管事的人都沒了,希望王妃能體諒下王府的難處,王爺那邊不好開口,我老何就厚著臉皮,咱不是想占王妃的嫁妝銀子,是實在沒法子了。”
沈璃有些震驚,接過何長史手中的賬冊,略略掃了一遍,自己嫁的這是王府嗎,哪個王府這麼窮。
“本王妃既嫁到王府就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手頭有點銀子,有個五千兩,不知道夠不夠。”說完便打開妝奩抽了張五千兩的銀票。
何長史雙手接過銀票,這下王府總算寬裕了一些,喜極而泣:“下官感念王妃能拉王府一把。”
“不打緊的,你們能這麼忠心耿耿地跟著王爺是王府之福,有什麼難處儘管開口,本王妃好歹是王府的女主人,怎麼能對王爺及王府眾人不管不顧?”
何長史極為動容,之前他亦同王府的眾人一般,認為聖上賜婚一個侯府庶女過來是來折辱他家王爺,把王府的臉麵往地上踩,他家爺再怎麼落魄都是一位親王,曾經的西北將軍,怎麼能配一個在京城名聲一般的庶女。
看來,這賜婚真是歪打正著,真真好的,若是換作他人,可能新婚幾日便鬨著同王爺和離,那不是更是將王府臉麵往地上踩。
王妃在王府困難之際能慷慨解囊,願意與王府同榮辱共進退的這種氣度,使他覺得他之前真的是小家子氣了,有了這位女主人,心裡倒是安穩了不少。
他作勢雙手叩拜在地:“王妃願與王爺共進退,是王府之幸,下官在此,拜謝王妃。”
沈璃穩穩地扶住了他:“不必如此,何長史為王府之心,本王妃已知曉,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