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堅定了自己的作死方針不動搖,柯南邁著標準的小碎步就湊了過去。
“兩位大哥哥!”
——在確定咒靈被鵺抓住後,伏黑和虎杖都放鬆地籲出一口氣。
雖然是非常不成氣候的咒靈,但是總不能放任它們在咒術師眼皮子底下那麼囂張地活動吧。那種重量如果一直壓在頭頂,甚至一直戳在太陽穴的位置,很容易會讓人產生頭疼的病症,並陷入“頭疼—暴躁—負麵情緒—咒靈強大—頭疼”的惡性循環吧。
縮小了體型的鵺在用利爪擒住了咒靈後,便占據了一處高位,開始享用自己的“美食”。
而雖然沒有戰鬥,伏黑卻沒有第一時間收回式神。
對於鳥類來說,偶爾出來放放風,還是非常有必要的吧。
惠想著,目不轉睛地繼續看向通常都作為偵探劇最後一幕的高潮劇情——“真凶認罪”。
率先發現小鬼頭靠近的人是悠仁。
他聽到聲音,目光轉了兩圈,才低下頭發現了腳邊的小學生。
“是剛剛和安室先生一起調查的江……江戶川……柯南嗎,”虎杖蹲下,念出那個奇怪的名字,隨即疑惑問道,“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嗎?”
“啊咧咧~~”
小學生揚起無比單純的童真笑容,夾著稚嫩的童音,衝好心的大哥哥拋出致命直球:“那個哥哥剛才是在玩手影遊戲嗎?”
柯南指著伏黑的雙手,隨即比劃幾下,狀似驚喜地說道,“是在比劃老鷹嗎!”
伏黑惠的脊背整個僵住。
“……”
虎杖:“啊……蛤……額……”
試圖用儘一切語氣助詞拖延時間的虎杖飛快詞窮了。
柯南於是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向另一個大哥哥。
“……是的,在玩手影遊戲。”伏黑僵硬地低下頭,回答道,“因為感覺案件即將告破,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閒著無聊就玩起了手影遊戲。手影遊戲……手影遊戲非常有趣!”
“そうですね!(是這樣啊!)”柯南拖著長音,“那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嗎?!哥哥除了會做‘老鷹’的手勢,還會做其他的嗎?我會做兔子、狗狗還有大象哦!大哥哥會嗎?”
試圖用喜愛玩鬨的孩童形象降低對方的警戒,柯南隨手舉了幾個例子,卻沒有發現對方隨著他的手勢比劃越來越僵硬的神情。
終於他開口問出了目的:“對了,兩位哥哥是高中生嗎?是在米花町的高中嗎?”
“不是,我們不是高中生哦,”虎杖終於找到了可以插入的話題,拯救了整個人都石化了的伏黑惠,“目前在東京的一所高專就讀,所以屬於高專生哦。”
柯南:“是什麼學校呀!”
虎杖沒有察覺到異樣,小孩子都會喜歡和大孩子玩耍,像小學生崇拜初中生,初中生喜歡和高中生玩,高中生試圖和大學生交朋友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是一所普通的宗教學校……”
柯南一愣:“宗教學校?那……”
“是的,宗教學校。”
伏黑用無意義的重複回答打斷了柯南試圖深入的詢問。
——相比於虎杖,他有更加豐富地應對普通人的經驗。
咒術不是魔法,沒有需要“一忘皆空”的程度,更加沒有“一忘皆空”的術式。
區彆於故事裡的魔法界,咒術師的數量完全不夠建立獨立的社會,咒術界更不是完全保密、孤立運行的世界。不管是咒術部的建立、還是運行都與普通人政府有著密切關係,甚至咒術界最基礎的一群人——“窗”很多都是能觀察到咒靈的非咒術師。
但即便如此,確保“絕大多數人”不知道咒術,依舊是咒術界隱形的共識。畢竟一旦披露咒術和咒靈的存在,隻會造成更多普通人對於“不可見之物”的恐慌,反而為咒靈提供了擴張的養分,所以咒術師會儘量避免普通人知曉咒術和咒靈的存在,維護社會的穩定。
因為被卷入咒靈事件、因為家裡有咒術師、因為參與了咒術相關的行政工作……以上種種都可以作為“知曉”的前提。
但……
“啊咧咧~~”柯南試圖掙紮,“宗教學校嗎?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宗教學校誒,是東京的宗教……”
伏黑看著底下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的——幾乎可以稱為孩子的江戶川,確定地想到:所以這種情形絕對不可以。
——雖然平時都是通過專車接送,到達疏散過後、隻剩下咒靈的戰場,但並不代表沒有與普通人打交道的經驗,他知道如何解決一些好奇心過剩的普通人。
“據說米花町有很好吃的甜品吧,”作充耳不聞狀,伏黑惠轉頭,對虎杖說道,“我們去買一點作為伴手禮帶回去怎麼樣?”
虎杖:“……”
——好生硬的轉移。
——好熟悉的話題。
“我覺得可以哦,啊,讓我想想,之前好像有人推薦過米花町的……半熟草莓蛋糕?”虎杖站直身體,完全忽視下麵一直招手蹦躂、試圖吸引的小學生,與伏黑進行認真的討論,“半熟草莓蛋糕嗎,這種做法我好像吃過誒,不愧是東京啊。不過好可惜せんせい出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せんせい應該很喜歡甜品吧。”
“可以下次帶給他。”
兩人徹底進入旁若無人的高專生甜品交流專場,完全忽視腳邊傳來的不斷的“啊咧咧”“哇依”的叫喚。
……
十分鐘後,終於放棄努力的洗衣機恨恨地想到。
——絕對!絕對!要快點戰勝黑衣組織找到解藥變回原來的身高!
……
餘光瞥到腳邊終於安分下來的孩子,伏黑暗暗鬆了一口氣。
轉移話題這種事情,還真是困難啊。
甜品和武力鎮壓,好像也隻有前者的方法和經驗可以學習使用了……
於是就偵探全力以赴,戳穿真凶的一切謊言,直指真相的時刻,兩個男高開始竭儘全力、搜腸刮肚地討論甜品話題,但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蛋糕口味列舉到第二十九種的時候,虎杖和伏黑說話的聲音已經漸漸弱了下來。
巧克力、抹茶、海鹽、無花果……這個世界的蛋糕口味已經到儘頭了吧。
好在——
偵探的表演終於進入尾聲。
真凶大田原和夫痛苦地捂住臉。
“……我也不想這樣的,是江川她一直纏著我,拿以前和學生談過戀愛的事情威脅我和她交往。說如果不能如她的意願,就要向帝丹高中舉報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實在沒有辦法了。”
他對著偵探和警察歉疚地說道:“實在非常抱歉,給大家填了麻煩。”又看向毛利蘭,“還讓學生看到了這樣的老師……真是讓人失望啊!”
“江川……她其實從高中就喜歡丹生穀老師了。”丹生穀由美突然地開口,“高中的時候,老師很受歡迎,每天桌子上都會出現很多花和各種各樣的禮物。老師可能沒有注意到吧,裡麵以‘鰻魚真好吃’結尾落款的人就是裡美啊。”
“因為太喜歡老師,在年輕的時候卻礙於種種原因不敢和您告白,之後就失去了聯係,裡美一直感到遺憾和痛苦,所以才會再和您遇見之後對您展開追求。可能是因為懷著‘絕對不想失去’的心情,所以才會做出那麼不理智的事情。但那都是出於愛啊,從高中到現在,從未停止的愛啊。”
大田原和夫謔得抬起頭。
“老師還記得嗎?我的名字是‘しのぶ草’。(忍草古語,日語同音思念,即しのぶ,是詩歌意象),一人のみながめふるやのつまなれば人をしのぶの草ぞ生ひける。(日本和歌,表女子在家等待男子的思念)”由美飽含熱淚地回憶起青蔥的時光,“大田原老師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隨著丹生穀由美的最後一句話落下,大田原和夫“啪”地一記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