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又何止隻是人,就連栗子糕點味道也曾變得無比苦澀。
這道栗子糕有過兩次最難吃的時候。
一次是某位家族五世相韓之人帶來的的,裡麵放了迷藥;一次是大秦昭陽公主之女帶來的,裡麵摻了毒藥。
她毫無防備的吃下了他帶來的點心,如他所願的昏迷了過去;他也毫無防備的吃下了她帶來的點心,亦如她所願永遠沉睡了下去。
毫無防備!?
真的……毫無防備嗎?
都隻是個運氣不好的賭徒罷了。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雙方大概是真沒想到,對方原來真的是會對自己下手。
大概吧……
稚子天真無辜的笑臉不知怎麼的忽然在白芊紅的腦海中閃現,一股心酸在一刹那猶如洪水決堤般湧上心頭,白芊紅幾乎是用儘了生平所有的克製力才叫自己沒有在麵上表露分毫。
不疑。辟疆。
“與人不疑,與國辟疆。”
這本是兩個充滿了祝福的名字,隻可惜,名字的所有者卻是兩個一出生就被生母拋棄,半年後又被其親手/扼/殺的苦命孩子。
可憐的孩子,對不起,或許從一開始你們就不應該出生。
因為被這道栗子糕被動想起來了前世一些不怎麼令人開心的事情,所以白芊紅隻稍稍瞥了眼桌上的點心,就再也沒有看過它第二眼。
“芊紅姑娘不喜歡栗子糕?”張良敏銳的察覺到了白芊紅的異樣。
“在所有點心裡,我最討厭的就是栗子糕了。”白芊紅抿了一小口清茶,淡淡解釋道。
“那姑娘喜歡什麼?”張良有些好奇的追問。
“菱角吧,口味清甜,我還挺喜歡的,隻可惜現在不是季節。”白芊紅想了想,隨口說了一個這個時節不應該有的小食。
“菱角嗎?倒也不難。”張良微微低頭輕聲笑了出來,“好巧不巧,因為家母也喜歡吃菱角,所以相國府裡正巧藏有一些去年五湖裡結下來的菱角。我這就命人煮一些送上來。”
是這樣嗎?那還真是巧了。隻是她前世時怎麼沒聽說過張夫人喜歡菱角?
白芊紅心裡有一絲懷疑。
但話已說出口便不好再更改,於是也隻能尷尬的露出一絲微笑,算是接受了張良的一番好意。
“你怎麼也不吃栗子糕,是不喜歡嗎?”
可是她明明記得張良在前世時似乎還挺喜歡這道栗子糕的。
“我對栗子過敏。”張良倒也坦然,笑了笑對白芊紅如實相告,“芊紅姑娘倒也不必這麼驚訝,隻是因為不是什麼嚴重的過敏,所以母親一直才不清楚。不過這件事還請芊紅姑娘暫為保密,母親要是知道的一定會自責不已的。”
“我不會亂說的。”白芊紅垂下了眼睛。
你不清楚,我驚訝不是因為張夫人不清楚你對栗子過敏,我是在驚訝自己。
前世那麼長時間,那麼多次耳鬢廝磨,我為什麼沒有發現你對栗子過敏呢?!
還有,張子房,既然你清楚自己對栗子過敏,那在前世裡的每一次相遇,你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思一口又一口的咽下那些栗子糕的?
是愛嗎?
不!
不是!
絕對不是!
我絕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