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還得從西行之路都開辟講起。
其實早在大夏高祖皇帝在位之時,西行之路就已經存在了。
隻不過,在玄厲帝執政時期,隨著匈奴人入侵,這條聯絡東西方的通道漸漸被阻隔。
自玄厲之後,收複失地,重啟西行之路,便成了曆代皇帝的執念。
直到大夏正元一年,有了前兩任皇帝在位的積累,豐慶帝甫一繼位,便命令驃騎大將軍元猛西征匈奴。
西征總共打了兩年,與農耕文明的大夏不同,作為遊牧文明的匈奴人,不管是從人力還是物力上,都是耗不起的。
終於,正元三年,元猛將軍不負所托,成功收複了失地,西行之路也隨之重新開放。
自高祖以來,西行之路就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和影響。它的存在,不但加強了沿線各國的交流,更是大大促進了沿途國家經濟的發展。
但是,要的真的掰著指頭,一筆一筆算起來,在西行之路沿線各國之中,獲利最大的,還得是作為中間商的阿拉人。
與地處天臨大陸中央的大夏不同,由阿拉人建立的國家——伊國,則處於海陸的交界的沙漠裡。
沙漠地區,乾旱少雨,耕地麵積極少,僅有幾處綠洲可以用來發展農業,如果隻是靠著這一點點的綠洲農業,那麼整個伊國的人都得死,根本活不下去。
受到這種自然環境的限製,阿拉人除了向外探求,彆無出路。
而向外,無非就是三種生活,三條路。
第一種,是選擇過逐水草而居,順天時而動的遊牧生活。隻是,這種靠天吃飯的生活,實在是無法發揮伊國群眾的主觀積極性,他們隻能被動遷徙。這種生活,終究是充滿了不穩定性的。
第二種,便是選擇向周邊各國進行劫掠。劫掠一時爽,一直劫掠一直爽。隻是礙於各國的勢力,伊國不想,也不能犯了眾怒,所以劫掠,隻能是偶爾的行為,絕非長久之計。
第三種,則是選擇進行商業貿易,走中間商賺差價的路子。低價買進,高價賣出,通過市場機製賺錢,除了累一點,麻煩一點,幾乎挑不出什麼毛病。
經過幾方對比,多方權衡,阿拉人最終走上了第三條路——經商。
基於伊國位於海陸交界處的優越地理位置,他們在向大夏收購藥材,珠寶,香料,紙墨等貨物後,便可以直接以收購價幾倍,甚至十幾倍的高價,轉手至李林珂所在的蘭國等西方國家,輕輕鬆鬆賺取差價。
同時,他們也會將南洋常見,但大夏少見的珊瑚,珍珠,琥珀等東西以高價賣入大夏。
一來二去,伊國便壟斷了西行之路沿線的貿易,成了各國之中,獲利最大的那個。
伊國人聰明,知道中間商賺差價,可蘭國人也不傻。在長年累月的交易過程之中,他們同樣看到存在於其中的暴利。
既然阿拉人可以,他們蘭國人又為什麼不行呢?
同樣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的人,他們蘭國人又比阿拉人差到哪裡去了?
除了暴利的誘惑之外,阿拉人更是將大夏描繪的跟幻夢一樣,什麼香料盈野,什麼黃金遍地,那裡簡直就是人間的天堂。
於是乎,越來越多的蘭國人萌生出了前往大夏淘金賺錢的想法。
隻是他們蘭國和伊國相比,距離大夏,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倘若他們走陸路,且不說對於路途不熟悉,就算是成功將大夏的貨物帶回來了,那他們所耗費的時間,精力,金錢都會比阿拉人的要高。
這就會直接導致他們的貨物在市場中的要交高於阿拉人的貨。
價格一高,不管是性價比,競爭力,還是成交率,都會隨之降低。
如此一來,彆說從中賺取差價了,這批貨不砸在自己手裡都是好事。
既然如此,蘭國人便決定另辟蹊徑。
陸路走不通,那我就走水路。
隻不過,單純的靠著少年的熱血和對於金錢的癡迷,並不足以支撐他們到達大洋彼岸。
除了主觀能動性之外,他們更需要堅實且有力的物質基礎。
比如一艘可以遠渡重洋,足以在驚濤駭浪之中順利存活下來的大船。
再比如,一種可以在茫茫大海之中為船員指明方向的工具。
許是老天都想要蘭國人發達。
沒過多久,蘭國人便發明了一種獨特的造船技術。通過這種技術所製造的船,不但船體更加堅硬穩固,就連航行速度都有了顯著提升。
而與這高明的造船技術一同來的,還有大夏那可以指示方向的工具——指南針。
先進的造船技術再加上指南針的存在,人性的貪婪再搭配骨子裡的冒險精神,終於,以李林珂為首的蘭國船隊,開始了向神秘東方前進的征程。
“所以,他們來大夏到底是為了乾什麼?”錢渡看著唐楠楠他們交流的極為順暢,忍不住問道。
和李林珂溝通完畢,唐楠楠和洛雲妤已經知道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便對錢渡道:“他們是從大洋彼岸的蘭國而來,為的是大夏的絲綢、茶葉和瓷器,先前他們鬨起來,也隻是因為他們的金子被偷了下船來找而已,他們現在希望就金子被偷一事,大夏可以給他們一個交代。”
錢渡點點頭,“特產的事倒是好說,至於這個交代……”
“那就要看趙大人的了。”一邊說,他一邊扭頭,討好的看向趙扶風。
沒辦法,誰讓他隻是禮部下屬,鴻臚寺之中的,一個根本就沒有那追查本事和權力的文官罷了。
一旁的趙扶風挑眉,他就來看個熱鬨,怎麼看熱鬨還看出活兒來了?
不過正好,他手有點癢了。
“可以。”趙扶風沉聲應了下來,而後讓手底下的錦麟衛把那快被曬成人乾的外邦人從杆子上放了下來。
隻是,下一秒,他話音一轉,指著唐楠楠道:“不過,我要她跟著我查。”
聞言,唐楠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又雙叒叕是趙扶風,她快被氣死了,這個狗男人怎麼老是給她找事啊。
一波接著一波,她真的會謝啊!
“怎麼?”趙扶風挑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你不樂意?”
“怎麼會呢?”唐楠楠表麵笑嘻嘻,心裡MMP,她咬牙切齒道:“我當然樂意了。”
趙扶風:“那我怎麼看你好像有些不情願?”
唐楠楠撇撇嘴:“如果我說我不情願,你會不讓我去嗎?”
趙扶風唇角勾起好笑的弧度,陽光照映在他的臉龐,唐楠楠甚至可以看見一些細小的絨毛在隨風飄動。
他嘴唇翕動,吐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當然不會。”
這時候,趙扶風還沒有意識到,他這一次再見到唐楠楠,心中想要殺了她的想法已然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