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香軟玉抱在懷裡,距離極近,洛華連呼吸都放輕了,安瑤額前的碎發撓著他的額頭,很癢,他的唇動了動,很想吻上去。
目光沉沉,他極端克製地將自己見不得人的想法收起來,抿住一根絨毛般的發絲,唇邊帶著笑意,涼薄的眼裡,滿是溫柔與藏得極好的深情。
安瑤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葉子。
“哪有你這般穿著紅衣翻牆的。”洛華湊近把他頭發上的葉子取下來,語氣促狹,然後退開,一派平和,仿佛剛才的掙紮不存在。
"我樂意。"安瑤不以為意,坐下來倒了茶緩緩,抬眼,從上到下仔仔細細也看了麵前之人一遍:“太子哥哥今日怎麼著了藍衣?”
反正有他記事起,洛華身上隻有白、黑、黃三種中顏色,一個款式能有幾十件,可沒意思。
洛華正欲回答,安瑤伸手示停:“等等,讓我猜猜……”他眼珠子轉了一圈,像一隻在打壞主意的小狐狸:“莫不是遇見了哪家的姑娘,春心萌動啦?”
洛華垂眼,慢條斯理地將卷軸卷回去係好:
“前幾日母後送來的新衣,說是換個新氣象。”
“哦……”他失望得整個人都蔫了。
他還以為嫂嫂有著落了呢。
“小侯爺如此大費周章地光臨我府,是為何呀?”洛華很角狹長,微微一抬,莫名地冷淡威嚴。
心知他這是生氣了,安瑤乖巧地坐好,挺直背:“我今日可是為了正事。”
洛華那股冷意才上眉梢便消融了,眉眼溫潤,眼底是平常不見的暖意,聞言隻是笑,走到安瑤身邊坐下:“哦?據我所知,小候爺現在的正事應當是抄佛經才對。”
聽到"佛經"兩個字安瑤更蔫了,垂喪著臉:“你都不知道那玩意兒多難抄。”話畢一頓,清清嗓子:“行吧你和道的。”
他攤開手:“所以更能了解我的痛苦對麼?”
洛華幼時抄過的佛經不少,以前是一個人,對著孤燈雪夜,寒意透過墊子和衣服侵入膝益,一直凍到心裡,可是後來,佛堂裡每回都會摸進來一個小不點,裹得毛絨絨的,把懷裡偷偷帶來的湯爐塞給他,帳火明滅,小不點蜷縮成一團靠在他身邊靜靜睡去。
長而翹的睫毛在下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呼吸一起一伏,可愛得要命。
雪夜裡,有暖爐,促足相依偎,靜聽雪落無痕。
一晃十年。
"對不起。"
聽見洛華這無厘頭的道歉,安瑤知道這位家長隻怕又在心中想些歪理了,連忙打斷:“得得得,講正事,真有正事。”他把那串銅錢拿出來,擺在案上又一個個排列好一個一個分開,指給洛華看。
洛華止住思緒,觀察銅錢,眉卻擰起來。
安瑤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又細又直,而在這無暇的玉上,有一小塊青紫:“這是昨天在寺裡弄的,那佛像有問題。”
洛華看著那傷,眉頭擰死,將那手臂移過來:"怎麼弄的?"
“撞了一下,啪,就這一下,當時就覺得觸感不對,後來仔細想想,更覺得不對,所以才急忙來找你。”安瑤說得正起勁,抬頭一看,洛華盯著那塊青紫,手中不知從哪拿來藥瓶,輕輕上藥,表情十分嚴肅,動作之熟練,令人汗顏。
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也隻有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