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筠專注地看著他被陽光親吻的側臉,隻是笑。
小侯爺雙手環胸,偏頭看他一眼,轉身離開:"好好養病,走了。"
許筠捏著枕頭,有些控製不住地將頭埋進被子裡,真好。
……
英魂塚內,葬著在北疆戰死的英烈,安瑤遠遠地便看見其中一個墓碑前,坐著一個人,
那人著一身素袍,似乎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
他走過去,將手中白色的花放在台前,碑上刻著:“大將軍安戟之墓”。
“爹,尖尖來看你了。"安瑤跪在長公主身旁,開口道。
"對,我們的尖尖很棒:"長公主接過安瑤的手,像安瑤幼時靠著自己一樣,靠在安瑤的肩上:“尖尖長大了,長成男子漢了。”
微風輕漾,拂過暮色裡的長青樹,鬆聲似在低語,安戟的墓旁空著一塊——那是長公主為自己留的,對於安戟,他陌生而又熟悉。
這個素未謀麵的父親,隻留給他一個陌生壯烈的背影。
安瑤看他看過的兵書,用他用過的紅纓槍,走他走過的路,父親未完成的使命,由他來完成。
夜裡,城主府。
端平王敗了,可仗還沒打完。
現在的人分為兩派,一派是班師回朝,像往年一樣,和蠻族講和,一派主戰,乘勝追擊,把蠻族打回去。
房間內鬨哄哄一片,安瑤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於腹部,不語。
側顏落在陰影裡,安靜而威嚴。
此次平反的大勝,無疑奠定了安瑤的地位,軍中一派統領,沒人再小瞧這個京城來的小侯爺。
韓澈坐在他身邊,聽各方分析,等待著安瑤的動作,各方人意見達不成統一,終於有人想起了那個瑤城真正掌權的少年將軍。
開口之人蓄著絡腮胡,徐山麵色漲紅:“安將軍什麼看法?”
房間內的雜聲淡去,安瑤抬眸,麵色帶笑,笑意不真:"韓澈?”
韓澈站起來,往桌子上放上一封信。
"將軍已請示過了,聖上的意思是…..打。"他站起來,麵色溫和,示意絡腮胡打開那封信:"不僅得打,還得打得漂亮,打得他們聽見中原軍三個字,便俯首稱臣,心生懼意。”
安瑤並沒有過問他們的意思,主和派正欲成出來反駁,安瑤單手下壓,他的態度軟中帶硬,令人挑不出錯。
"我父親在時,把他們打回去了,投降的時候,瑤城幾乎被血浸透,可如今,我十七歲,蠻族的鐵蹄來了一波又一波,他們忘記疼了。"
安瑤敲敲桌子,一字一頓:“斬草除根,方得邊疆安寧。”
說起父親安戟,議事房間內的各位忽然驚醒:
這是安家人用鮮血打下來的城池,這裡是安瑤掌控的主場。
若連打仗都要談民主,這仗是打不下去的,安瑤把每個人的神色收入眼底,雙手撐起桌子站起來,韓澈將密信收起,沉默地站在他的右後方,無聲地支持。
“安瑤還有些事情,今日就到這裡,明日整軍。”
“期待與大家共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