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鄉 不一樣的小藍藍(1 / 2)

寶兒哥洗淨雙手,吩咐柳葉出去,這時才開始親自動手,他將一架晶瑩剔透的魚骨架放在用荷葉織成的籃子裡,掀開鍋蓋,濃鬱的香味蓋過剛剛那碗魚肉,他將籃子放進去。

此時爐子裡的火漸漸熄滅,他蓋上鍋蓋將剛剛那碗魚肉放進食盒,大步走出去,“牛三,你留下守院子,等會叫鈴鐺把廚房收拾乾淨。”

牛三哭喪著臉,憑什麼大家可以去玩自己要留守,但主子發話了,他隻能照做不是?隻是寶兒爺平時都不讓鈴鐺姑娘做粗活的,“這廚房的粗活還是我來吧。”

寶兒哥不說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頭走了,柳葉倒是叮囑了他幾句,“寶兒爺讓我們做什麼我們照做就是,彆多問,也彆搶著做。”

寶兒哥走的風風火火的,不多會就到了湘藍兒的小院,小院叫藍藍如也,名字奇怪的很,他攔下小廝往裡頭端的早點,非要拿自己那份換上。

小廝磨不過正要答應,裡麵傳出湘藍兒的聲音 ,夾雜著濃重的怒氣,“你們做什麼吃的,我的早點呢?”

寶兒哥推開眾人的阻撓,親自將食盒放入代輕手中,代輕皺著眉頭僵在了那裡,裡麵又傳出杯盞砸碎的聲音,下人們一臉驚恐的呆在原地,寶兒哥百思不得其解,催促道,“還不快進去伺候。”

代輕被推的一個趔趄,一股濃鬱的荷香撲鼻而來,迎麵走出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著月牙白的長褂,自帶一種雌雄莫辯的氣息,她橫眉怒目,“你們這些下人是作死的?主子吃個早點也能搞出這麼多事,該把你們全部賣給牙婆子!”

眾人瑟瑟縮縮的埋著腦袋,她瞪了寶兒哥一眼,十足的嫌棄,將同樣埋著腦袋的代輕手裡的食盒狠狠拿了過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食盒砸在地上,裡麵的碟子跌了出來,碎了個清脆。

寶兒哥眼睛都瞪大了,自己長到這麼大從未受過這樣的待遇,身後的小廝也是無法置信,柳葉步伐略亂的走上前,“這位姐姐……”

那女子不耐煩的將柳葉雙手倒扣,捂住她的嘴巴,冷聲道,“閉嘴。”又轉頭冷冷的對著代輕說:“怎麼?”

代輕慌亂的搖頭,忙不迭的小跑著去拿新的早點。

柳葉臉色微紅的掙紮著,那女子徒然將她扔在一旁,“要處置的話,我叫畫集。”

畫集利落的進房間關上了門,寶兒哥方才反應過來,正要跳腳,二夫人領著人就趕到了,“真是罪過,小郡王受驚了,那畫集是在這屆武林盟主的女兒,著實是我們小姐交友不慎。”

二夫人親自扶起柳葉,神色語氣十分誠懇,柳葉也知道官府和江湖平時互不乾涉,江湖人士也不是官府能製約的,“以後皇商府內的門檻還是仔細一些才好,朋友也得是誌同道合才好。”

二夫人溫婉的點頭,說著場麵話,“想必郡王還未進食,府內略備了一些,當是為今早的事情道個歉。”

寶兒哥全程一言未發,自己在京都紈絝多年,自然知道什麼該惹什麼不該惹,這二夫人倒是輕巧的就道了歉?

不過也無妨,這會倒是對自家未婚妻多了一些好奇,從昨天晚上的事情看,她便不像是個如此難伺候的主,他對柳葉使了個眼色,柳葉斂了不爽的神色,不冷不淡道:“我們小郡王愛屋及烏,自然不會拿捏一位草莽匹夫的女兒。”

湘府的下人似是一刻都等不及了,作勢在前麵帶路,寶兒哥一言不發的看了看緊閉的門,一言不發的跟著走了。

二夫人領著一行人到了一處飄著荷香的亭子,滿滿一桌。

柳葉伺候著寶兒哥進食,二夫人侯在一旁,瞧著寶兒哥不耐煩的眼神,柳葉開口道:“二夫人還是去處理府中事物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二夫人溫溫柔柔的欠身行禮,留下一個小丫鬟,“有事喚我的話,就讓米兒到後院找我。”

怯生生的小丫頭,頭上頂兩個小包子似的發髻,臉蛋兩邊各掛著一坨紅暈,看起來七八歲,寶兒哥覺得她頗和眼緣,問:“為何叫米兒啊?”

小丫頭行禮開口,脆生生的,聲線還帶著明顯的顫抖:“因為,我娘希望我有吃不完的大米。”

寶兒哥對她招招手,她挪了兩步,寶兒哥皺起眉頭,示意她再過來點,她遲疑的挪了兩步。

寶兒哥覺得這小女娃也太木訥了,白瞎長一張這麼可愛的臉,吃起小籠包來,“吃的也好吃,都不想回去了。”

柳葉看出寶兒哥是煩了木兒,上前將她扯下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大口吃著小籠包的人,心中感慨長得真好看,自己的哥哥若是長大,應當也有這樣好看。

柳葉吩咐福來帶著她遠遠的候著,福來笑嘻嘻的將人帶到五米開外的地方,轉身站著,一副站崗的模樣,木兒卻被他凶狠的眼神看的害怕,偷偷瞥向亭子。

寶兒哥眾星捧月般的坐在座位上,她聽見一些小小的聲音:寶兒爺,嘗嘗這蝦,看起來可鮮了;寶兒爺,這個團子看起來也不錯……

日頭漸漸起來了,木兒站在空曠的地方,有些頭暈,她一直等著娘親接她回去煮地瓜吃……

不知多久之後,隻見寶兒哥耷拉著頭,鈴鐺雙手叉腰,氣勢磅礴的小聲數落著:“能耐的,把一個小姑娘生生的曬暈了。”

寶兒哥不敢端出主子的架子,桌上一滴未剩的白瓷碗還散發著鮮美的香味,他討好的看著炸毛的女子,好聲好氣的認錯:“你說得對,是我錯了,我不該把氣撒在無辜的女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