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費爾奇的巡視已經快告一段落了,他穿過門廳要前往下一個巡視點,盛有藍白火焰的杯子在門廳中央安靜地燃燒著。
一雙湖藍色的眼眸在陰影裡顯現,納爾西斯低低地哼著小調,邁著小跳步到了火焰杯麵前。
金色的年齡界線在石磚地上發著微光,納爾西斯觀察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跳了進去。
落地發出一聲輕響,安梧以為不會成功的,但事實就是如此。
納爾西斯愉悅地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小紙條想要投進去。
“什麼時候?!”安梧連忙按住右手,試圖將紙條丟到地上。
“就在你走神的時候,”納爾西斯竭力將右手往火焰杯的方向靠去,但被安梧壓製住,隻能看著紙條與火焰杯逐漸拉開距離,“拜托啦,我真的很想試試,而且說不定也選不上我們呢?魔法石的時候也很危險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危險,這件事絕對不行!這和魔法石的事故是兩回事!”安梧反駁著,一點點往界線外挪去。
“我提醒過的,十七歲以下的學生可沒有足夠的能力去麵對那些項目。”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頓時讓兩人的動作僵在原地。
她們僵硬著腦袋一寸寸扭過去,看見了鄧布利多教授走進來,他打量著麵前的姿勢怪異的女孩,眼睛裡閃著光芒。
一陣冷風穿堂而過,鄧布利多教授順勢攏緊外袍,“這裡可不是一個聊天的好地方,不如去辦公室裡坐下,喝一杯熱茶。”
一路上兩人很難平靜下來,不住地在心裡哀嚎,就連走路都順拐了。
誰知道鄧布利多聽到了多少?她們說話的時候壓低聲音了嗎,好像沒有吧。
直到坐到辦公室柔軟的椅子上,感受到溫暖的氣息才回過神來。納爾西斯焦慮地捏著衣擺,不敢想象自己最恐懼的事情就要成為現實。
我一定是在做夢吧....
“那麼,阿萊塔小姐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嗎?”
一杯熱茶被放在了納爾西斯麵前,她還沒想好要怎麼應付過去,安梧已經開口了:“鄧布利多教授想要什麼樣的解釋?”
鄧布利多的聲音裡雜帶著一絲笑意,“你確實很聰明。”
他那沒有波瀾的藍色眼眸注視著麵前的女孩,“這幾年裡你留下了一點痕跡,不多,但足以得出結論。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可能性即使荒誕,卻是最接近真相的——你的身體裡還有另一個靈魂。”
納爾西斯焦慮的心情達到了巔峰,她不希望她珍視的人成為時代的犧牲品,成為推動曆史發展的棋子,她下意識就要否認。
安梧連忙捂住了嘴,鄧布利多平和地看著她作出奇怪的舉動,對此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小安!】
【現在否認是沒有用的,但他隻知道這點,不知道我是誰,更不知道我知道什麼】
【那萬一他知道了呢!】
【沒關係的,我們已經做了很多,不會再有人犧牲了】
【好吧】
安梧慢慢放下手,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我就知道沒辦法瞞著您太久,很抱歉給您帶來困擾了。”
鄧布利多微笑地看著她,“你們會承認下來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以為按阿萊塔的性格不想讓彆人知道。”
安梧搖搖頭,“她確實不想,但沒有什麼可以一直欺瞞下去,這是早晚的事。不過我好奇您是從哪裡看出來的,是厄裡斯魔鏡嗎?”
“還有博格特,以及一些微小的細節,比如說第一節飛行課的時候,阿萊塔可是被嚇壞了。”鄧布利多兩手交叉,溫聲道,“如此一來所有的疑點都迎刃而解了,不過這位小姐和阿萊塔還有辦法分開嗎?”
“叫我安梧就好,在畢業後就可以順利分開了,我也明白您的顧慮,”說到這裡安梧自嘲地笑了笑,“我保證不會對任何學生造成危害,不會做出對霍格沃茲有危害的事情。”
“我也想相信你,畢竟你和阿萊塔共處的時間絕不止這些年,連她都不覺得你會造成危害,那我也不會擔心了。”鄧布利多說。
安梧清楚這話是為了表達對納爾西斯眼光的肯定,但總有一種被看低了的感覺。
“不過我還是想聽聽奇洛的事情,當時你是怎麼想的?”銳利的目光從半月形的鏡片後看過來,像是可以看穿她所有的想法。
安梧明白是因為當時對付奇洛的手法太過激了,認命似的低下頭,“很抱歉,我承認當時我的做法不對。當時魔杖被打飛了出去,我隻能靠這種方式阻止他傷害哈利。”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像是信了這一說辭,“這樣確實情有可原,希望你是真心把哈利他們當作朋友,不過我還需要觀察你一小段時間。以及,可以介紹下你自己的來曆嗎?”
“當然沒有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安梧早就想好了,“我是一個外國麻瓜,在死後來到這裡,那時候納爾西斯大概隻有八九歲。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可以離開的方法,我們發現越是臨近畢業,我和這具身體的契合越鬆動,所以我們猜測會在畢業那天徹底分開。”
“你在離開後就會徹底死去,是這樣的嗎?”鄧布利多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麵,“那阿萊塔怎麼看?”
納爾西斯無措地低下頭,眼底彌漫著悲傷,“我舍不得她,但我隻能接受這個現實,她早就死了。”